此舉不但可鼓勵江北豪傑鬥志亦可拖住伯顏的主力讓他短期內無法南下!其間有十利十弊是否值得冒險派誰去冒險還需丞相定奪!”曾寰大聲說道身上隱隱透出昔日郭奉孝之風。
第三章 碰撞(四)
不光是達春即便換了忽必烈本人來丟失兩江的罵名他也承受不了。那意味著連續六年來的江南戰略徹底失敗。也意味著大元與殘宋之間的戰爭從戰略進攻就此轉入戰略相持。還意味著忽必烈賴以炫耀的奪位賭本覆滅大宋成為一個徹底的大笑話。
因此任何一個主動放棄江南西路的人都是大元的千古罪人。即便是他手握重兵忽必烈一時投鼠忌器不敢降罪於他。將來也會讓他身敗名裂。除非他真的擁兵自重像當年李檀和今天的乃顏那樣用自己的全族的身家性命與忽必烈賭一賭。
“你退下去明天我安人送你過江回咱們部去嫁人!”達春伸出雙臂抓住女兒的肩膀搖晃嘴裡出低低的咆哮聲如同一隻落入陷阱中的野獸。“我不能讓你把全族的人都害死。你中了漢人不中文賊的毒太深了你瘋了我不能陪著你瘋!”
塔娜疼得臉色雪白肩膀上傳來的痛楚和內心傳來的痛楚深深地交織到一起。曾幾何時眼前的父親在她心目中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可現在她明白了父親不是。父親寬闊的脊背在黃金家族面前永遠是彎著的。
“如果我們撤向興國……”她喃喃地說道。如果眼下趁林琦、西門彪和破虜軍山地旅沒匯合前放棄贛州主動撤到興國江州一帶的話未必不是一步妙棋。不但可以避免全軍被圍的命運對朝廷還可以用“為了主動接應伯顏過江”的藉口來搪塞。戰略上此地進可以再攻江西退可以退往淮南。手中有兵就不怕朝庭降罪。大不了在將來戰局明朗時父女兩個駕船出海避禍也好過在這裡苦握。
“你不要再說明天早上就走我派一千騎兵送你走!”達春用力將女兒推出了帳篷。然後用身體堵住了帳門看著牆上的地圖喃喃道:“伯顏大人會及時趕來的只要他趕來了破虜軍就全盤盡墨。伯顏大人會來的一定會來的……”
伯顏大人真的能及時趕來麼?達春心裡沒有答案。他看見一隻飛蛾圍繞著油燈轉來轉去明知道前面危險依然無法擺脫那一線光明的誘惑。
猛然間飛蛾振翅撲向了炙烈的火焰。
廬州城己經確確實實變成了一座大兵營每天進進出出的全是頂盔貫甲的蒙古鐵騎。大元朝軍紀早就“名聲在外”這次來的又是其中最“講道理”的蒙古軍所以百姓們只要方便逃的早就逃到鄉下去了。即便是不得不留在城內的朝廷命官和豪門大戶也把家中女眷偷偷送到了臨近村落裡去“郊遊”把家中值錢一點兒的東西挖坑買到地底下以免這些女子和金銀不自覺地“勾引”了一等人害得人家不顧名聲找上們來求索。
街市幾乎在一夜間蕭條連天空中得鳥雀也識趣地遠遁而去。對於這種人間鬼域般的荒涼景象處在其中的蒙古將士們渾然不覺。相比於周邊環境他們更關心的是什麼時候大軍能開拔到前線以便他們開始娛樂般的砍殺。自從上一次臨安不戰而下之日算起武士們己經很久沒這麼大規模集結過了。或者說兩淮一帶從來沒集結過這麼多貨真價實的蒙古軍。想想吧十七萬這是一個多麼龐大的數字。當年成吉思汗攻破花子模**中真正的蒙古武士不過才四萬餘人。拔都汗從西域把疆土擴充套件到多瑙河畔所部蒙古軍不過兩萬。大夥兒不知道南方那個姓文的漢人究竟使出了什麼魔法居然讓大汗調動傾國之兵來對付他。
有計程車兵年齡己經很大頭盔下面露出一縷縷白。但從他們蒼老的面孔上你根本看不到一絲對戰爭的厭倦。相反在這個城市裡無論百戰老兵還是初上戰場的少年眼裡都閃耀著嗜血的渴望。
大多數蒙古人不認識字也疏於理財。他們的家族自曾祖父那一代起就跟著不同的大汗東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