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發起反擊。很多人連馬肚帶都沒紮緊,接到畢力格的將令後,手忙腳亂地收拾坐騎。饒是大夥平日訓練有素,也難做到聞令即出的地步。好不容易湊出兩個千人隊擺在了中軍前方,馬還沒加起速度,逃得最快的潰兵己經撞將過來。
“站住,衝上去,笨蛋,膽小鬼!”下千戶烏力罕大聲叫罵著,試圖用皮鞭喚醒潰兵的尊嚴。鞭子剛抽下去,肩膀突然受大一股大力,整個人被幾個潰兵硬生生從馬背上拽了下來。沒等他從地上站起,無數雙大腳直接踩到了他身上。“笨…!”烏力罕發出一聲低吟,很快沒了聲息。他麾下的六百多蒙古武士沒等從震驚中綏過神兒來,己經被潰兵捲了個七零八落。
另一支前來攔截潰兵的千人隊下場也不見好,帶隊的下千戶朝魯勉強支撐了片刻,轉眼間,被潰兵協裹著衝向了自家中軍。
“弓箭手攔截!”關鍵時刻,畢力格終於下了一個明智命令。兩千多名各族弓箭手站在本陣前,對著逃回的潰兵兜頭一陣亂箭。
急著逃命的潰兵沒料到自家主帥如此絕情,瞬間倒下了一大片。沒被射中計程車兵卻不知道閃避,低著頭,哭喊著,繼續迎著箭雨飛奔、
“放!”畢力格咬著牙揮舞令旗。
又一排羽箭射出,放翻了數百名馬上衝進中軍的各族士兵。緊接著,又是一陣箭雨。訓練有素的弓箭手們此時方顯出了威力,轉眼間,每人己經五箭離手。
潰兵的腳步終於出現了停滯,同伴的鮮血和生命喚醒了倖存者的理智。他們茫然地看著不遠處的羊毛大纛,不知下一刻自己該怎麼做才能逃離生天?
“繞行,向本陣兩側跑!”統軍萬戶夏平江帶著幾個侍衛縱馬衝出,對著潰兵們大叫這一聲聽在潰兵耳朵裡無異於梵唱,倖存的五千餘新附軍將士發了一聲喊,撒開雙腿向左右兩翼散去。混在人群中的蒙古潰卒雖然聽不明白漢語,求生的本能卻與新附軍士兵絲毫不差,跟著人流,迫不急待地衝向兩翼。
亂軍踏起的煙塵遮天蔽日,夏平江看不到追兵與元軍本陣有多遠。剛剛給潰兵指點了一條明路準備向回走,猛然間,看到一匹戰馬從煙塵中鑽了出來。
突然相遇,敵我雙方俱是一楞。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夏平江撥轉馬頭,新附軍將領的手一抬,舉平了一個三尺長的黑鐵管子。
“砰!”隨著霹靂聲,一股黑煙從鐵管中冒出。夏平江只覺得臉上一熱,隨即便發覺自己飛上了天空。煙塵下發生了什麼他看不清楚,只見自己的侍衛紛紛落馬,隨著侍衛落馬的,還有一具只有半個腦袋的身體。
“衝,直搗中軍!”張狗蛋將打完了子彈的手銃向腰間一塞,帶著騎兵們繼續向前殺。身後總計只有八百多騎,他卻好像帶著千軍萬馬般,根本沒把十倍與自己的敵軍放在眼裡。
負責穩定自家陣腳的北元弓箭手很快發現了騎兵在靠近,不待畢力格變更命令,主動開始放箭攔截。衝在最前方的張狗蛋和十幾個破虜軍士兵身體一歪,跌下了馬背。
“放箭,射,射,別放走一人一騎!”畢力格瘋狂地喊。他感到嘴巴有些苦,喉嚨有些幹,心裡同時有一股說不出的惶恐。把好端端的佯攻打成了這番模樣,即便將出擊的敵軍鐵騎全殲了,伯顏那裡也不會有他的好果子吃。
弓箭手拼命拉弓放箭,無暇分辯到底哪一箭射中了目標。對面落馬的破虜軍士卒很多,但那些無主的戰馬卻全發了瘋,徑直地迎著弓箭手們衝了過來。
這些戰馬都是忽必烈放養在耽羅島上的良駒,即便在蒙古軍中,骨架如此大,毛色如此光滑的戰馬也不多見。兩百步的距離頃刻間被馬蹄跨過,就在馬蹄即將踏進弓箭手隊伍的那一瞬間,張狗蛋的“屍體”從戰馬身側再次翻上了馬背。
手中馬刀順著風一抽,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