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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方,低聲分析道:“糊塗兄請想,如果此番南下的是個蒙古將領,他趁勢作亂,殘宋會如何應對,塞外諸侯,會如何應對,他麾下的將士,會如何應對!”

“殘宋當然會跟他聯手,塞外那幫烏龜王八蛋,巴不得我朝內亂,自然起兵在我等後方牽制,讓大軍不敢南下平叛。而他麾下的將士,蒙古人未必全跟了他,探馬赤軍、漢軍和新附軍,這些笨蛋向來眼中只有統兵之將,不分黑白,這…唉,伯顏你怎麼不早說!”呼圖特穆爾終於明白一點味道過來,心中好生後悔。

如果張弘範膽敢擁兵自重,蒙古軍和探馬赤軍未必肯跟他,殘宋肯定要趁機討伐他,塞外的諸王也不會對一個漢人表示支援。到時候大元全力一擊,頃刻間就可以將叛亂平定。所以,無論張弘範對朝廷的忠心是否是真的,他都沒有造反的條件。

換了個蒙古將領,則所有不利條件都轉了過來。殘宋會與他議和,聯手對抗北方。蒙古軍和探馬赤軍會被他矇蔽,新附軍和漢軍會被他協裹。塞外的不安分力量也會趁機捲入。所以,領重兵平殘宋的,必須是個漢人。

只有漢人,才沒機會向西北諸王那樣,擁兵自重。

張弘範戰功累累,素有會用兵之名。唯一的缺陷是不能讓諸將信服,而忽必烈的金刀,又恰到好處地彌補了這個缺陷。

“我早說了,你們還會傾力反對麼?你們不傾力反對,又怎顯出陛下對漢臣的厚恩。糊塗兄,我勸你今後還是多動動心思。不要總是把蒙、漢之別掛在嘴上。你越是與漢臣過不去,反而逼得陛下,不得不陷進漢人的圈套!”伯顏收起笑容,正色勸道。

“漢人的圈套?”呼圖特穆爾對伯顏的勸告百思不解。

“那些漢人,騎馬做戰基本是不靈光的。但權謀之術,琢磨了上千年。你不仔細些,怎是他們的對手。就拿劉深一事來說吧,如果你們不說話,眼看著色目人揪住漢臣的把柄,劉深早就死了好幾回。你們幾個趁人落井,亂往下丟石頭,在陛下眼裡,就成了咱們蒙古、色目兩系臣子,合夥跟漢人過不去。作為一國之主,他反而不得不替漢人撐腰!”

呼圖特穆爾恍然大悟,後悔得連連拍腦袋。“我說一個劉深,怎麼在陛下眼裡就成了羊脊背肉,無論如何不肯放棄掉,原來其中還有這麼多道道。可那是陛下怎麼處置劉深,是陛下得事情,怎麼顯出董大的聰明來!”

“是漢臣,不是董大。董大在漢臣裡邊,是個異類。他對陛下的忠心,你我都未必比得過。但其他漢臣,卻明裡一套,暗裡一套在陛下面前玩權謀。你是文官,且想想,最近朝廷上,哪些人請辭,民間,又流傳著什麼說法?”

“御史姚樞,戶部侍郎張文煥,翰林侍讀學士楊子衡,好像全是漢臣啊。對了,我聽說,南邊出了一種東西叫報紙,上面罵那些跟著咱們的漢人忘了祖宗。為了一己富貴,為了私恩而賣故國!”呼圖特穆爾拍著腦袋說道,實在弄不懂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那些漢臣,平時被人說了幾句,都要像個得勢的女奴般,鬧著陛下給他們主持公道。如今,被報紙明著罵,他們怎麼沒要求陛下禁絕報紙?怎麼早不請辭,晚不請辭,你們幾個和阿合馬大人一彈劾劉深,他們就都請辭了!”伯顏低聲指點道,“他們分明是故意為之,南方罵得他們越兇,你們逼得他們越緊,他們越裝作兩頭不得志,受了莫大委屈。陛下為了安慰他們,就只好給他們以重用,並且對幾個聲望較隆的人加官進爵。這就叫借勢,你們不肯仔細考慮,跟著色目人瞎欺哄,結果越鬧,漢人的權力越大。我蒙古和色目兩系列權力越小!”

“這?”呼圖特穆爾對伯顏佩服得五體投地,瞪大牛眼,盯著伯顏上上下下不住地打量,邊看,邊說道:“好你個伯顏,平素看不出來,居然全身都是心眼。你說,咱們該如何應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