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憂心忡忡地回答。“可是,怕就怕的是張世傑與人硬頂,他是出了名的善守,這四州之地多山,地勢險要,的確也是個防守的好地方!”
“如果我是張弘範,我就在這四個多山之州,跟張將軍對峙!”參謀曾寰在旁邊插了一句,提起幾個三角形針旗,別在江西南路和廣南東路交界處,代表張弘範的大軍。
“以傾國敵一隅,最好的辦法,也就是與對方硬耗。看誰先被戰爭拖疲憊了,拖出內亂來!”鄒洬點點頭,對曾寰的話表示贊同。
陣而後戰,憑城或據險而守,是大宋武將的傳統作戰方式。用這種戰法,他們曾經成功守住四川數十年不失。一味採用這種戰法,固然與南方士兵體弱,不擅長野戰有關。同時,也在另一個角度上,反映了武將們因循守舊,不思進取。
當年陪同文天祥兵出贛南時,鄒洬就強烈反對過固守城池或險要的作戰模式。他認為,對於以迂迴包抄而見長的元軍而言,宋軍固守一地,正好讓對方有機會把其他城池逐個擊破,最後調頭過來,把固守前線的人包圍起來。
一旦元軍繞過宋軍的固守據點,所過之處,就會像被蝗蟲啃過一般,寸草不剩。極大破壞了防守方資源,讓他們越守越弱。
“不光是期待我們內亂,而是在疲憊中,尋找我們的弱點。張弘範很狡詐,西北諸路的党項和蒙古叛亂者管他叫孤狼,說他就像狼一樣擅長捕捉戰機。你們看,他這幾路大軍分佈”杜滸走上前,把更多的小旗子插到了布做的地圖上。他與鄒洬因為政見不合,曾經大吵。被文天祥外放掌管新組建的水師後,經過近一年海上陸上歷練,心胸開闊了許多。此番到見鄒洬不忌嫌疑,主動開口獻策,也放下隔閡,上前幫忙。
“而這次,張弘範親領十萬精銳於江西,兩江新附軍大都督呂師夔帶著近十幾萬人在大庾嶺外與其呼應,兩浙大都督范文虎領二十萬兵馬從浙東壓向福清、壽寧一線,擺出的就是仗著人多吃定了咱們的態勢,讓咱們分不清楚哪一路是主攻,哪一路是策應!所以,咱們就得三個方向都做充足準備。而福建一地的糧食和武器,支撐三處軍需,早晚得出紕漏!到時候,他就從疏漏處撲進來,放棄各地守軍不顧,直奔崖山”
杜滸臉上冷笑著,彷彿自己變成了張弘範,臉上的刀疤在日光下,不斷的抽動。他又拿了幾個旗子,順著劭州、英德的官道,向廣州一路擺去。每放下一面旗子,大夥的臉色就難看幾分。他的性格與張弘範類似,都是對敵極其陰狠型,喜歡兵走偏鋒。
按杜滸的分析,只要防線上打出一個缺口,張弘範以達春殿後與大夥周旋,他自己直撲崖山。到時候,前線各路大軍就不得不救,無論福建大都督府維持著一個怎樣的獨立,建立了怎樣與朝廷相左的制度,宋帝卻是天下英雄和人的號召,無論如何不能再失去。
皇帝一失,天下至少一大半抗元者將徹底絕望。大夥今後的路會更艱難。
而大夥一旦匆忙回援崖山,外圍的呂師夔和范文虎就會保持過來,將各路抗元人馬圍住。廣州城外,就是一場數十萬兵馬的總決戰。
北元將士以有謀對無備,忽必烈速戰速決的策略,就能徹底實現。
議事廳內,雨打木窗的聲音分外清晰。聽在耳朵裡,猶如金鼓。
風吹過,白茫茫雨幕四下飄卷。金鼓聲少歇,一個更沮喪的話題,被第一標統領張唐提了出來。
“你們說得都是正經打法,還有一條詭道,不知大夥發現沒發現!”聽了半晌沒吭氣的張唐,甕聲甕氣地說道。
“張將軍請講!”鄒洬客氣地將身體向一邊挪了挪,在桌子邊給張唐騰出一塊位置。很久沒有這麼熱烈的和大家交流了,這種感覺,讓人心裡很舒服。
“大夥計算過沒有,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