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在他們面前抬頭了!”朱清緩緩站起身來,長嘆道。
彷彿瞬間了悟般,生命的光彩又回到了他的臉上。苦笑了幾聲,朱清對著幾個好兄弟吩咐道:“老二,麻煩你與老五再去浪裡豹那邊一趟,就說我答應投降。讓他想辦法保守秘密,一個月內,別把糧船被截的訊息散出去!咱們也好安排家眷撤離。”
“這,是!”張瑄楞了楞,不情願地答應一聲,轉身出了艙門。臨出艙門前,唐世雄回頭看了朱清一眼,突然,眼圈無端地發紅。搖搖頭,他死命地將心中的不安壓了下去。
“老三,老四,你們兩個一會帶人回老家,將弟兄們的家眷分批接上船,先到岱山,大小衡山和泗礁諸島躲一躲,等人到齊了,帶他們去福建投文丞相吧。有二十萬石糧食做見面禮,文丞相不會虧待了大家!”朱清看了看唐真和殷實,鄭重地吩咐。
“是!”唐真和殷實低聲領命。對於朱清這個大哥,他兩個一向信服,即使心中不願意,也會不折不扣地將他的命令執行下去。
“要是有人不願意出海,就分些銀子給他們,讓他們散去吧。別留在老家等人來捉!”朱清拿出一串鑰匙,按在黃真手中。“咱們這些年積累的家業,還有歸順大元后走私所得,都在這兒,你們分配勻了,別讓人有了抱怨!”
“嗯!”黃真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收起鑰匙,心中依然有所不甘,低聲問了一句,“大當家,你呢?文丞相會重用咱麼?”
“我聽說楊曉榮、李興,都是降將,在破虜軍中皆獨當一面。你們去了那裡,地位不會低於千戶之下。至於我”朱清慘然一笑,“我丟了陛下的糧食,也該去北方,給他個交代吧!”
“大當家!”唐真和殷實一個箭步跳了過來,死死地拉住了朱清的胳膊。此刻,二人終於明白朱清為什麼安排張瑄和唐世雄去接洽投降,而把他們兩個留下的道理。張瑄在艦隊中影響大僅僅次於朱清,唐世雄心思縝密,有他二人在,朱清就無法做種捨生取義的事。
“放手吧,如果沒人去岸上給沿途各港口官員一套說辭,讓他們相信糧船還在。你們能有一個月的脫身時間麼?”朱清笑著抖動雙臂,從黃殷二人的掌握中脫出身來,“是我自己把路走盡了,怪不得別人。是我,是我明白的太遲了。眼中只有朝廷,卻不知道朝廷之上,還有國家!”
“國家?”黃真和殷實喃喃道,一股無名的悲憤湧上他們心頭。從小到大,耳邊聽到的全是君臣父子,誰曾告訴他們‘國家’兩個字?而這兩個字,不過是從南方剛剛有人提出來,憑什麼為了這兩個字,就要朱清無怨無悔地去死。
“到了南邊多看看,你們慢慢會懂!”朱清笑著道,彷彿一個了悟的禪師,在鼓勵著迷茫的弟子。
國家是什麼,一言兩語朱清說不清楚。
但投靠了文天祥的方馗,卻可以站在國家的角度居高臨下地衝自己呵斥,讓自己看看江南百萬百姓在蒙古人屠刀下迸射的鮮血。
朱清當時心裡不服,卻找不到一個詞為自己申辯。海盜們不像儒家,在他們的詞典裡沒有天命和氣運這一說法。海盜們也從來沒承認過任何龍子龍孫有資格成為整個華夏的主宰。但海盜們的心中,卻有著明確的國家概念。雖然他們的信仰中,對這兩個字從來沒像南方報紙上,那麼清晰地闡述過。
但是,上一任老盟主雖然沒受到過趙宋半分好處,依然帶領弟兄協助趙宋水師去焚大金戰船。
但是,此刻文天祥的令旗一出,從萬里長沙到蓬萊諸島,無數豪傑甘心俯首。
文天祥本人沒有這個威力,但他的旗幟後卻代表著一個國家。這個國家,不屬於大元,也不屬於大宋,它屬於千千萬萬世代生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