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群瞬間變得靜悄悄的,連人們的呼吸聲都能聽得見。甲板上,一些士兵背過身體,悄悄地擦掉臉上的眼淚。經歷了大宋死而復生的平頭百姓們含著淚,將趙昺的話由近處向遠方傳開,所有人都感動了。
“萬歲!”有人帶頭髮出一聲歡呼。
“萬歲!”“大宋!”“大宋!”“萬歲!”歡呼聲不覺於耳。在眾人景仰的目光裡,趙昺端起第二碗酒,翹起腳尖,對杜滸等人喊道:“第二碗,朕敬諸位活著歸來的英雄,為你們的封功偉業,也為我大宋的國運昌盛!”
說罷,率先一口將滿碗的酒喝了下去。
“萬歲!”苗春發出一聲驚呼,想去奪碗,又礙於眾目睽睽之下。感動地擦了把淚,跟著杜滸等人將酒倒入肚子。
人群幾乎沸騰了,不住有人高呼著萬歲,不住有人高呼著杜滸等人的官職。
“杜將軍、苗將軍、辛苦!”
“破虜軍,破虜軍辛苦!”
人們不知疲倦地喊道。多少年來,終於又看到大宋征服了別人的國家,而不是被別人打得東躲西藏。
“第三碗,朕敬船上諸位壯士。祝諸位壯士日後多多為國殺賊,揚我華夏國威!”醉態可掬的趙昺又捧起一碗酒,向口中倒去。禮部官吏帶著民壯,將一罈罈美酒擺到了棧橋邊。
“謝萬歲!”甲板上水兵同時放拳於胸,向趙昺施禮。然後低階將佐的組織下,有秩序地將酒罈抬上甲板。
人群幾乎沸騰,鑼鼓、鞭炮聲交織在一起,比過年還熱鬧。
喧鬧聲中,趙昺再次甩開試圖攙扶他的太監,走過棧橋,搖晃著向水兵們走去。陽光灑在他金黃色的龍袍上,看起來是那樣的聖潔,那樣的祥和。
就在這時,又有數十艘白帆駛進港口,或四千料,或兩千料,吃水線深得異常,幾乎要接近底層甲板。
陳復宋站在最靠前一艘大船首艛頂,衝著皇帝站立方向施禮,然後四下躬了躬身,雙手放在嘴邊,大聲喊道:“見過陛下,見過父老鄉親們,奉大都督之命,南洋商團把戰利品給大家帶回來了!”
“什麼,戰利品?”百姓們歡呼聲漸漸放低。互相之間迷惑地問。大宋對外作戰,鮮有勝蹟。偶爾剿滅夥盜匪,獻俘、獻捷也都是向官府,關百姓什麼事?
正疑惑間,又聽陳復宋扯著嗓子喊道:“南洋諸國賠咱一百萬石糧食,金兩萬兩、銀四十萬兩,分五年付清,其他物資若干。第一批賠款,破虜軍和眾商團一道,給大家帶回來了!”
“什麼,糧食!”陳宜中的身體不由自主晃了晃。耳邊聽見一片歡呼,一片轟鳴。人群吶喊著,高呼著,一遍遍重複著杜滸、陳復宋、文天祥等人的名字。一遍遍重複著對大宋皇帝趙昺和大宋朝的祝福。
兵兇戰危,好戰必亡,自幼,陳宜中讀過的書中全是這種格言警句。他平生第一次發現,原來打仗也可以為國謀利,為百姓謀利。抬頭再看方才抨擊文天祥濫用武力的楊固等人,卻發現這些順風倒的傢伙,早已端起海碗,與水師將領們對飲起來。
“他***,這次賠大發了!”人群中,幾個米商小聲嘀咕著,抱怨著命運的不公。福建缺糧,儘管大都督府三令五申,嚴禁囤積居奇,可眾商家依然盡最大可能儲存糧食。
光吃魚,百姓不習慣。官府這兩年鼓勵百姓在福州、泉州附近小平原和流求、兩廣等地試種占城稻,短時間還未能能見到效果。憑經驗,商人們覺得糧價一時降不下來。但陳復宋一百萬石賠付的數字一報出來,大夥就知道糧價要跳海了。雖然南洋諸國要分五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才能償還這些糧食,但人們的恐慌心理一去,隱藏於民間的糧食立刻會流通到市面上。加上隨船回來這十幾萬石,即便再遭遇一次歉收,都無法將糧價抬上昨天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