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實弄不太懂,但他大概能分辯出,這是破虜軍射給城內軍民看的文告,告訴大夥破虜軍軍紀嚴明,目的只是驅逐北元,救萬民於水火。不會像元軍破城那樣亂殺亂搶,請大家不要害怕,也不要給守軍任何支援。
這太過分了,有種不要逞口舌之利,王秀實忘記了是誰造謠在先,握著白布的手指捏得蒼白,咬牙切齒地追問:“射進多少來,你們看見都有誰揀了?〃“屬下不清楚,屬下這條是從一隊巡邏兵那兒拿來的!”親兵非常老實的回答,末了,又迫不及待地追加了一句,“屬下只聽人說上面寫滿了謠言,自己沒開啟過,也不認識字!
王秀實應急能力和口才都不太好,能混上這麼高的職位,全憑的是其師門在朝堂上的毛氣。上任後,他也遇到過一些自負文采出眾,處處與許門理學作對的書生。對於這些亂講泥的人,王秀實的處理辦法是一概參照,’IL夫子誅殺少正卯”的先例,把對方從**到文字一同消滅掉。底下親兵知道大人有如此習慣,因而以不認字,沒頭腦就成為他們護身保命的不二法門。
大概是覺得此刻殺人也起不到作用了吧,破天荒地,王秀實這次沒有下令將所有接觸過布條,或收藏傳播布條的人都抓起來斬首,嘆了口氣,吩咐道:“命令東門嚴加戒備,以防中了敵軍奸計!”
“是!”親兵擦了把腦門上的汗,快步跑去傳令了。王秀實把今天早晨突發的兩件事情結合在一道想了想,又在心中計算了一下守城兵力,招呼過幾個親信,命令道:“你們隨著本督去西門走走,菜油李敢明目張膽地在咱們眼皮底下挖河,怕是在玩什麼陰謀!”
“是,大人英明!”親信們答應一聲,下去各馬了。片刻後,王秀實帶著城中的所有高階武將,還有一些文職幕僚登上了西城牆。扒著城垛口向下望去,只見河道上煙柱東一股,西一股地竄起老高,奉命出擊的千戶崔延年和傳說中的敵軍都不見了蹤影。
“人呢,怎麼都不見了!”王秀實點手叫過一個守城的牌子頭,問道。
“票大人,承大人的洪福。崔將軍採用火攻,大敗敵軍。方才崔將軍沿岸去追擊了,還沒有返回來!”牌子頭很會說話,大聲回答道。
話音剛落,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爆豆子般的鞭炮聲。接著,號角聲,喊殺聲,響成了一片,還沒等城頭上的人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就看見崔延年帶著千餘殘卒,沿著河岸,深一腳淺一腳地跑將回來。在他們身後,五十多名破虜軍士兵,擎著雪亮的朴刀,趕鴨子般緊追不捨。
“混帳東西,你也好意思回來。來人,給本督擂鼓!”王秀實氣憤地罵道。如果敵軍有自家士兵的一半多,也有人敢上前替崔延年討情。但此刻敵我比例分明是一對三十,甚至四十,站在城牆上的其他將領也覺得窩火,七嘴八舌地指責起崔延年的不是來。
打了敗仗的崔延年聽到戰鼓,知道輕易回不了城,萬般無奈下,收攏殘卒排了個陣勢,轉身迎上了敵軍。那五十幾個破虜軍朴刀手見元兵回身迎戰,不慌不忙把隊伍排成了三角形,以一名大漢為尖刀,其他人做刀刃和刀身,喊著號子向元軍本陣踏去。
“左翼,全體衝!”崔延年大聲命令。站在左翼的六百多名北元士兵見自家人多,膽氣一壯,叫喊著衝向破虜軍的“刀尖”,第一波攻擊隊伍瞬間與破虜軍的刀陣接觸,一陣喊殺聲過後,形勢慢慢分明。破虜軍的刀陣“瘦”了一分,幾百人的元軍隊伍卻被捅出了無數個窟窿,殘兵哭喊著,四散逃開去。
“擂鼓,用力擂鼓!”王秀實氣急敗壞,他實在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也無法相信幾千人的隊伍,淹不沒一小隊破虜軍。
崔延年聽到鼓聲,帶著手中所有殘兵殺了上去。大夥都指望殺完了這幾十個破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