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木圖笑了笑,說道:“你很好!很盡職!”
“大帥!”額爾德木圖腦門上立刻冒出冷汗來,達春未醒之前,九千多蒙古殘兵,兩支探馬赤軍,都圍著他一箇中萬戶的指令而行動。論功,他有收攏潰軍,有序撤離之大功。若論過,達春也可以治他個越級行事,以一部將擅專主帥之權的大罪。
“你很好,若無你收攏士卒,恐怕我萬餘弟兄,今日皆要命喪宋人之手!”達春伸手,拍了拍額爾德木圖的肩膀,緩緩說道。“本帥急火攻心,關鍵時刻若無你,真不知今天該如何向大汗交代!“
“大帥,末將,末將…”額爾德木圖結結巴巴,不知道怎樣表達自己的謙虛。他和達春級別差距太遠,平素裡到中軍議事,像他這樣官職和出身都低的人,都很難有機會走到大帥近前說話,此刻被達春一支大手拍在肩膀上,只覺得心裡亂糟糟的,說不出榮耀還是擔優
“雖敗不亂,為將之德也!這點,連本帥都不如你。”達春笑了笑,知道自己輕而易舉地拿回了軍隊的控制權,無怪額爾德木圖當了這麼多年中萬戶,在權謀方面,他的確是毫無心機。
作為一軍統帥,達春也不願意貪屬下的功勞,另一隻手提了提馬韁繩,示意額爾德木圖與自己並絡而行,一邊走,一邊說道:“我會把這次會戰的前因後果報給大汗,全軍戰敗,卻不能因敗而掩功。大汗也不會看不到你的治軍之能,將來軍中之事,本帥就多指望你了。
“謝大帥提拔!”額爾德木圖大聲回答,語氣裡充滿了感激的味道。
“元繼祖和李諒這兩個無能之輩,昨日若不是他們消極避戰,我軍也不會落到如此境地…”達春的語調突然一變,恨恨地罵道。
沒等他把話說完,額爾德木圖再次施禮,低聲插言道:“大帥,末將有一言,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咱蒙古漢子,別老施禮!”達春的眉頭向上跳了跳,低聲命令。
按大元朝的規矩,戰敗之後,主將自然要寫摺子請罪。達春剛才的話含義己經很明顯,倖存下來的將領中,作為主帥的他,將承擔大部分責任。而攻擊時猶豫不定,關鍵時刻未敗先逃的探馬赤軍兩個將領,也是罪責難逃。在朝廷沒明確傳來處罰命令前,所有殘軍將暫時交給額爾德木圖掌控。如果額爾德木圖能把握住這個機會,將來的前途會一片光明。
額爾德木圖不擅長爭權,但在軍旅裡薰陶這麼多年了,也不會聽不出理解達春話裡的好意。但是,此刻他對前途的看法卻不像達春想的同樣樂觀。
略略躬了躬身子,額爾德木圖低聲說道:“大帥,目前我軍只有一個萬人隊,而探馬赤軍卻剩下了一萬五千多人…”
“難道他們人多,本帥就不敢治他怯戰之罪麼?”達春的兩道濃眉立刻豎了起來,厲聲質問。他本想在樂安將元繼祖和李諒兩個蠢材拿下,強吞了剩餘的探馬赤軍。沒想到額爾德木圖身為蒙古男人,卻如此膽小怕事。
“大帥,當時戰場上情形過於混亂,末將起初亦恨元、李二人不戰而退,亂我軍心。可這一路邊走,邊收攏士卒,整理各方戰報,末將發現,即便元、李兩位將軍全軍壓上,我軍…”額爾德木圖咬咬牙,決定實話實說,“我軍也無勝理。鄒洬用兵謹慎,在戰場之外,他還安排了至少三路伏兵。雖然都是些十匪流寇組成的烏合之眾,可數量極其龐大。我軍在外圍擔任警戒的數支遊騎皆被他們所殺,每隊能逃回來不過兩三人!”
“你說什麼?”達春的身體晃了晃,差一點兒再度從馬背上栽下來。吉亞和烏恩趕緊上前扶住了他。馬上要走山路了,道路兩邊己經出現了溝壑。達春一旦掉下去,神仙也無法把他救回來。
“哈爾巴拉、卓力格圖兩位將軍,都是在退兵途中被亂匪所殺的。我軍與鄒洬殺得兩敗俱傷,周圍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