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她,現在回想起來覺得那大叔太可憐了,發廁紙的大叔,對不起!
四點一到,葉衛軍就掛了暫停營業的牌子,撥了一通電話叫外賣,李安民聽他叫人把菜送到店裡來,不解地問:“幹嘛要送到店裡?直接買了帶回去不更方便?”
葉衛軍說不回去,在店裡吃完飯後正好順道去看花燈會。李安民當然沒異議,有人陪吃陪玩,在哪裡都無所謂。
不過他也真會選地方,把桌子板凳全都抬到店後的荒地上,敢情是要在戶外吃野餐?不僅如此,他還拖了張矮桌子出來,擺上三盤月餅,中間放香壇,兩邊點紅燭,弄得像供桌似的,地上灑了幾條稻米,從後門一直往西延伸,在門檻前立上兩根蠟燭,又在飯桌周圍灑了圈米。
李安民看的新奇,問:“吃頓團圓飯要這麼費事嗎?”
葉衛軍說:“中秋有祭太陰星君的習俗,供品少了些,也就是意思一下。”
李安民聽是傳統習俗,也沒放在心上,等菜送到時天色也黑了,一輪圓月當空掛,燭光瑩然,把蕭條的荒地也點綴出幾分浪漫情調出來。葉衛軍開了瓶貴的要死的五糧液,自斟一杯,給李安民一杯,最後一杯灑在土裡。
李安民從來不喝酒,今晚心情好,忍著辛辣就著菜也喝了點,濃烈的酒液從喉嚨一路燒下肚,喝了小半杯後就暈乎起來了,周圍的景象隨著忽明忽暗的燭火搖曳不定,耳邊傳來喧鬧聲,有竊竊私語聲,也有小孩子的笑鬧聲。
她甩了下頭再一看,什麼時候荒地變成了河流?腳下的土地變成了竹子編成的排筏,葉衛軍仍然坐在對面,飯桌也沒變,排筏浮在水中,水流從兩邊蕩過,排筏卻穩穩得不見半絲起伏。
回頭望去,一座石拱橋橫跨河流,橋上燈火斑斕,依稀可見往來的人群,一架畫舫從身旁悠悠飄過,船外有數人圍桌而坐,這些人穿著古代服飾,有點像唐宋時期文人的打扮,他們把酒談笑,看起來愜意非常。隨著一聲噼啪聲響,珠簾蕩起,隱約可見船內有女子在跳舞,長袖揮掃,輕飄飄地在空中畫出兩道優美的曲線。
再往下看,河面星火點點,各式各樣的花燈浮蕩在水中,一起一伏,緩緩朝下游飄去,不時有其他畫舫和竹筏隨著水燈掠過身旁,船上站著許多穿古裝的人,有撐篙的師傅,有秀美的女子,形形□,看的人目不暇接。
又是幻視嗎?這回連聽覺也受到了影響,好似身在其中卻又抽脫在外,景物從兩側流瀉,只有她靜止不動,有種站在歷史長河中回溯過去的遊離感,她伸出手,卻不知道自己想抓住什麼,莫名感到一陣心酸。
葉衛軍託著下巴懶洋洋地問:“都看到了什麼?跟我說說。”
李安民愣了下:“你看不到嗎?”明明這麼真實,人、景物……粼粼的波光,栩栩如生,就如同將過去的情境重現在眼前。
葉衛軍抿了口酒,輕聲慢語:“我只能看到你。”
他顯然是有些醉了,微眯著眼,嘴角噙笑,臉部的陰影讓眼瞳變得更加幽深,這樣深沉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勾起了某種異樣的情緒,李安民心頭一動,避開他的注視,視線投放在花燈上,把見到的景象儘可能詳細地描述出來。
葉衛軍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覺得好看嗎?”
李安民點點頭,他又問:“不怕?”
“還好。”只是有些心慌,彷彿連真實和幻境都分不清了。
葉衛軍歪著頭凝望了她一會兒,伸手指向某個方位:“那裡,能看到什麼?”
“水面,飄著一個蓮花形的燈籠。”燈籠上白影一晃,李安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虛起眼定睛細瞧,確實有團像霧氣一樣的東西浮在燈籠上,慢慢的,霧氣蠕動著變化成人形,她被驚到,舌頭登時打結:“有……有個人影懸在燈籠上……好像是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