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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是葉衛軍先不顧她的心情就隨便把她丟下,李安民本來想見到他一定要好好出口氣,等真見到了,看見他變成這副模樣,就覺得那點怨氣和委屈根本不夠看。

李安民本來有一肚子疑問,這時卻顧不上想,她把兩手搭在葉衛軍的膝蓋頭上,結結巴巴地問:“衛軍哥,我……我要是碰到你,你會不會疼?我想抱抱你,可是又怕你會疼。”

葉衛軍雙手抱頭,喉嚨裡發出“吭吭”兩聲,聽起來像在笑,但是李安民知道,這是哭聲,葉衛軍在哭,李安民也跟著哭起來,邊抹眼淚邊分開他的雙腿,強行把身體往裡擠。葉衛軍直起上身,往後靠著牆,兩手懸空。

“碰到鹽水,你會疼吧?”李安民把沾著淚水的手在外套上擦乾,朝前摟住葉衛軍的腰,仰頭望他。

又有紅色的血水從黑布巾的縫隙裡落下來,滴在李安民的臉上,李安民知道這紅水就是葉衛軍的眼淚,心都快被他給哭碎了。

李安民把手伸進布巾裡撫摸他的眼睛,抽著說:“衛軍哥,別哭,我來陪你了,以後每天都會陪你,我們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變,這次不許你先走了,你讓我陪你,好不好?”說著,她豎起小指。

葉衛軍一把抱住李安民,用了很大的力氣把她揉在懷裡,雙肩不停地顫抖,渾身都抖得很厲害,他在無聲的哭泣,喉嚨裡發出哽咽的悶音,血水不斷從布縫裡淌出來,把李安民的頭髮濡溼。

“對不起,小妹,我不知道還能再撐幾年,我求求你,我求你回去吧,趁現在還有機會。”葉衛軍這麼說著,卻把她抱得更緊。

在夢裡,爛面花子說他太寂寞了,李安民猜測,葉衛軍很有可能孤零零地在地底生活了很多年,只是在特殊時刻,才會為著某種目的以不同的身份出現在地面上,達成目的之後又要回到暗無天日的地洞裡繼續受苦,從來沒有人能替他分擔,李安民想陪他,說什麼也不要再離開他了。

“衛軍哥,你以為出去我就能過好日子了嗎?我快死了,你不在,我很快就會死,你留下的東西我不會用,那些事情我根本應付不來,你只能幻想我在外面過好日子,你是眼不見為淨,你是自我催眠!我現在來告訴你了,沒有你我真的過不下去,我差點就被勒死了,死了以後還不得超生,還要當人家的鬼老婆,聽了這些你還要再把我往外推,你就是存心要把我送上死路!”李安民趴在潰爛的創面上,誇大事實地哭訴,她能感覺到面板下肌肉束劇烈地緊縮。

兩人就這麼擁抱了很長時間,眼對眼地凝望彼此,並不算太漫長的分離,真到重逢時,卻有種等待了半個世紀的蒼老心境,像是經過歲月變遷又重新結合在一起。

“讓我陪你,好不好?”李安民看他的眼神,就像一隻被拋棄了又重新尋回主人的小狗。

葉衛軍沒有正面回答,但是沒再推開她,緊繃的肌肉也軟下來,李安民就當他是默許了,揪起的心也慢舒展開。

思維能力恢復正常後,李安民首先想到的是宋玉玲,她怕那些兇殘的灰老鼠會跑出去吃人,葉衛軍讓她寬心,鼠群跑不出祭壇,宋玉玲也進不來,地洞里布下了能矇蔽人五感的幻陣,一般人無法通行,宋玉玲那裡會有人善後,不是大問題,真正的難題在於李安民這個活人要怎麼在地底生活。

這間石屋位於祭陣的核心部位,雖然也屬於地下溶洞的一部分,卻是個封閉的場所,石屋外的洞道直通祭壇,能活動的範圍有限,屋外地下水源豐富,食物卻只有死老鼠。

葉衛軍說:“這個祭祀場地除了我之外,原本只有灰鼠和甲蟲,是一個相對平衡的良性迴圈,多一類少一類會打破這個平衡的格局,你進來了,就必須跟我保持共性,但事實上咱倆並不同,你只是個體質特殊的普通人,維持不了幾天。”

李安民問:“不能出去補充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