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
他心裡也很困惑,徐懷比他次子朱桐都要年少,除了那無匹武勇與無雙智謀外,這語調裡為何會這與他年紀絕不相符的蒼涼?
“啊,我這是胡說八道,朱沆郎君可別記我的小帳,以為我真對朝廷有什麼不滿啊!”徐懷見朱沆驚訝的盯著自己,笑著說道,“接下來,我們還是先將蕭林石派的這支伏兵趕走,大家或許才能真正歇上一歇!”
“……”朱沆懷疑他們真能鬆懈下來歇上片刻,徐懷派出來的暗線已經探知葛伯奕、曹師雄在朔州城已經著手準備南撤事宜了。
當然了,為了對朝廷有所交待,折抵天雄軍覆滅的罪責,他們沒有直接率萬餘人馬倉皇逃回朔州,而是準備將聚攏到朔州城內的數萬漢民一起遷走。
這才拖慢了葛伯奕、曹師雄他們南逃的節奏,等到他們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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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林石所遣這支伏兵,一方面是徐懷壓根就不信蕭林石這樣的人物會輕易甘願放棄唾手可得的主動權,都沒有怎麼打過交道,就完全相信他們那一套休兵止戰之說;另一方面,攜帶上萬有如喪家之犬的兵馬西撤,徐懷怎麼可能不關心沿途有沒有伏兵?
事實上在決定新編四廂兵馬西撤奪軍之後,徐武磧就與周景帶著人手先行潛出,沿著他們的西撤路線反覆搜尋——而在陳子簫等人率騎兵進入金城以西密林埋伏之前,徐武磧就已經盯上他們了。
徐懷在金城城前,也是賭蕭辛瀚所遣追兵逃入金城之內,與金城守軍再不敢出城與他們作戰,將幾乎沒有什麼戰鬥力、兵甲都嚴重潰缺的四千散兵營兵馬、兩千以桐柏山卒為主的工輜營,直接面向金城佈陣。
解忠、朱澗、雷騰三部相對保持完備戰鬥力的兵馬,則部署左右兩翼及西南翼,預防陳子簫有可能直接率領騎兵,衝殺過來。
契丹西京道,真正有戰鬥力,士氣還極旺盛的,還是蕭林石組織起來的蕃兵。
使徐武坤等人陪同朱沆,盯住金城,徐懷則率人數達到八百的監軍使院卒及督戰隊往陳子簫等人所率騎兵埋伏的密林進逼而來。
八百人馬,其中六百乃是步甲,徐心庵、唐盤、唐青各率一隊,以品字形居中而進;殷鵬、韓奇各率一百騎兵,掩蔽兩翼徐徐跟隨。
當然,徐懷還是沒有想著與這支伏兵惡戰,還是想著逼迫他們回到雙方之前秘議的休兵止戰的軌道上去。
蕭林石手裡的精銳經不起消耗,他們更經不起消耗。
破鋒刀在大同城內的對峙作戰,就已經不能用了。
往武周山撤離暫避諸戰,徐懷則以槍槊為兵,此時也只是將一杆長槊橫在馬鞍上,勒住馬,安靜的看著密林之中的動靜。
瘊子甲也殘缺不堪,不知道多少甲片在之前的連番惡戰中掉落,此時只是用普通的鐵甲片以皮索相綴。
徐懷此時讓徐心庵、唐盤他們在樹林的正面結陣,將側面空當讓出來,但倘若陳子簫還不率兵馬從那裡撤出,他也只能從解忠、朱澗或雷騰三人調一部兵馬過來,兩相夾擊,將這部騎兵硬吃掉,來換取蕭林石對他們的真正重視。
“陳子簫,我不知道蕭林石派誰主將,但請勸他收手!”徐懷徐徐打馬向前,停在樹林邊緣一箭之外,看著已經有不少馳出密林、蠢蠢欲動的契丹騎兵,振聲叫道,“風雲大變在即,契丹為赤扈人滅亡也是眨眼必至的事情,我不想打這一仗,去消耗你們契丹最後的有生力量,但真要打了,我就是拼光身後精銳,也勢要將你們全滅,好叫蕭林石知道我徐懷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都到這時了,劉易魯、乞古力還不敢率兵出金城一戰,我們再留在這裡已無意義!”陳子簫勸撒魯哈道,“契丹男兒不應損耗在沒有意義的戰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