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
亞荻聽話的閉上眼睛,在「閃電」穩定的步伐與鬼梟讓人平靜的心跳聲中,不一會兒就沈沈地睡著了……※※※
昏昏沈沈中,亞荻只記得有人抱起自己,但由於她實在是睜不開眼睛,而且動也不想動,於是像只小貓咪般任人抱下馬、移到柔軟的床舖上去。
耳邊聽到的,始終是穩定的心跳聲,鼻間聞到的,也是讓人安心的氣息,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在重新跌入睡夢中之前,亞荻彷彿聽到了鬼梟對她莫可奈何的歎息聲,不由自主地,粉色唇角揚起了頑皮的笑,跟著她在床舖上翻身、調整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後,再一次進入夢鄉。
再次醒來已經是隔日清晨,亞荻有些嫌惡地發現自己依舊戴著假髮、穿著女裝,於是立刻下床迅速簡單的梳洗一番,換回了慣常穿的襯衫長褲之後,她對著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打算以愉悅的心情面對這全新的一天。
「丫頭,早安。」才在陽光下伸展筋骨,肩膀就被疾影拍了一下,後者上下打量恢復平日模樣的亞荻,眼中露出了十分惋惜的模樣。
「早,昨晚的收穫很不錯吧!」亞荻假裝沒看見,迅速轉移話題。
「是不錯。」疾影笑得開心,看得出昨晚搜刮了不少好東西。
「是嗎?你有看到鬼梟嗎?我昨晚忘記告訴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想起昨晚,就想到那間屋子的主人,她得告訴鬼梟這件奇怪的事情才行。
「我剛才好像看到他在前面……」甚至等不及讓疾影把話說完,亞荻就已經一溜煙的跑走了。「真是性急的孩子!」
「鬼梟!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對你說!」遠遠地,就看到鬼梟背對著自己在與人交談,亞荻一邊揮手,一邊大步奔向前。
「亞荻?」
「亞荻。」
異口同聲,兩個人同時喊出亞荻的名字。
「嗄?」亞荻全身一僵,這才注意到與鬼梟談話的人,是過去四年費盡心思照顧自己的庫克師傅。
「你看來過得不錯,那我就放心了。」庫克將亞荻僵硬的表情看在眼中,斯文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悲傷,但僅是一眨眼,立即又換上了微笑的表情。
「丫頭,你這張臉是怎麼回事?沒睡飽嗎?」鬼梟絲毫不留情地伸手拉扯亞荻的臉頰,教訓她的不成熟。
「很痛耶!」亞荻用力跳開,這才解除了臉皮被拉傷的危機。
退到鬼梟伸手不及的距離後,亞荻一邊揉著臉頰,一邊望著站在不遠處的庫克。老實說,早在她一句再見都沒說便離開山谷後,亞荻就對自己的任性感到後悔了。 過去之所以叫做過去,就是因為它再也無法改變了,索猊雖然是庫克師傅的哥哥,但是不論是他的野心、他的復仇,都與庫克師傅無關,都僅是索猊個人的行為而已,自己實在不應該遷怒一個真心相待的人。
仔細想想,當初會覺得無法面對庫克師傅,一部分也是因為他說出了百年前雷奧特族與塞斐斯族的恩怨所致,當她聽見自己最親愛的族人,在百年前曾經為了青珀這項神器做出殘殺人命的事情時,不管那是不是真的,心裡總有種聲音在否認這一切,畢竟,以草原之民的本性來說,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行為本來就很正常,倘若自己認同了庫克師傅的說法,那索猊的所作所為不過是仿效族人先前的作為而已,所以她才會強迫自己在心裡否認庫克師傅。
但就算腦海中否認、心裡否認,但潛意識裡卻無法不惦記著庫克師傅這些年的好,他博學斯文,風度翩翩,像是恨不得把所知所學的統統傳授給她,他就是這樣一個好人,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討厭他!
離開山谷之後,由於日子過得充實忙碌,所以她一直不願意在腦海中思考到底要討厭還是喜歡庫克師傅這個問題,就像是鴕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