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們開始說話時,你直接現身不就好了?”我忍不住反駁。
“我不是偽君子嗎?”公羊瀟灑突然彎下身子。
他比我高好多,突然做出這種舉動,身高和氣勢上的壓力,迫得我與他面對,我的眼睛一下就撞進他的眸光中。那裡面波光灩瀲,看似戲謔,卻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閃爍。
別燒盤!別燒盤!我拼命壓制自己往上衝的血液,告訴自己不能在他面前臉紅。
“好吧,因為我是你的表哥,我可以放水,在你們開始說話時就提醒你們有外人存在。但別人呢?若正好躺在假山上的是別人呢?他會順你的意?”公羊瀟灑向前慢慢踱步,害得我要不斷後退,以躲避全身被他籠罩,“隔牆有耳,你是要做未來大燕天子的人,這點謹慎小心如果也不能具備,又不能剋制情緒,在恰當的時間地點說恰當的話……紛紛,你就危險了。”說著說著,他臉上清淡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見。
我們三人沉默,最後是阿邦點了點頭,“王世子說得對,是我們大意了。國子監是做學問的地方,年輕人居多,可並不意味著沒有陰謀和小人。”
小武上前,把我和公羊瀟灑隔開。
至此,我才能正常呼吸。當然。表面上還是漫不經心的樣子。
“那對作弊事件,王世子有何高見?”阿邦問道,“你在上頭聽了半天,不會不相信紛紛和小武是冤枉的吧?”
我和小武都很驚訝,沒想到阿邦會和公羊瀟灑商量。
因為正要離開,卻被阿邦的問話拉住腳步,於是公羊瀟灑就那麼站定在假山旁邊的小徑上。
又因為角度的問題,正午的陽光避過一個山石尖角,迎面灑了過來,籠罩了公羊瀟灑的全身。那奇異的光景。造成了奇異的視角效果:他的身體四周,金光閃閃,好像承載了全世界所有的光明。而他影子,卻被襯托得愈發黑暗。
他整個人,就像惡魔與天使的混合體。
“事關我家紛紛的清白人品,必須要爭個清楚明白。再者,一個國家的教育,往往意味著它的未來。大燕的未來,怎麼能讓人瞧輕了去?”公羊瀟灑語氣嚴肅。但用詞仍然吊兒郎當的。
什麼叫“我家紛紛”?我不是他家的!雖然我們都姓公羊,但血緣關係已經出了五服,而且皇室家族與覬覦皇位者,向來勢不兩立好嗎?
“人心若有了偏見。再強有力的雄辯,也難堵悠悠眾口。”阿邦微微搖頭,輕愁的樣子真是好看哪。如果國子監女生部的學子們在,會忍不住尖叫 的。
“紛紛不是常唸叨一句話嗎?”公羊瀟灑側過臉。鼻樑挺直,額角堅強。
看起來,有些寂寞的感覺。
“我說什麼了?我平時說的話很多。你指的。是哪一句?”我努力錯開眼睛,接過話來。
“事實,勝於雄辯。”
公羊瀟灑對著我的時候,臉上總是會掛著笑容。哪怕這笑容極淺極淡,只是唇角和眼角的細微弧度,卻連嚴肅時,也透著一絲逗弄感,似乎我是他的小寵物。
此時,他仍然是在這種表情下對我說話,“不管是什麼樣的謠言,在實力面前也是不堪一擊的。他們不認同你的努力,質疑你的成績,你就讓他們心服口服好了。”
“怎麼心服口服?”我追問。
“反正不是靠拳頭打服。”公羊瀟灑諷刺了小武一句,“我的建議是,你們這些天好好的溫書學習,然後在公開場合重新考一次。眾目睽睽之下,題目由學子們臨時出。如果你的成績仍然達到一定標準,那誰還能廢話嗎?”
“啊?還考!”小武發出哀嚎。
我跨下臉,心裡伴隨著也叫了一聲。
阿邦卻沉吟片刻,點了點頭,“看來,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