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燕兒姐聊過,她的氣息很平和,走的也不是殺戮的路子,這點我還是比較相信她的;但如果以後真要彼此對立,我會讓其他人與她對陣,對她,我是下不了手的。”
姜力眼前一亮:“青梅竹馬相愛相殺,立場相對卻愛意不減,最後攜手歸隱江湖?”
“去你的!”
周拯抓起病床尾部的抱枕砸向姜力。
姜力嘿嘿笑著:“燕兒姐多漂亮,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這種級別的大美女,哥你不找她還能找個仙女啊?”
“安心養著吧,哥回了!”
周拯臨出門又扭頭看了眼姜力,問了聲:“想修行嗎?”
“想啊哥!不過修行不是要從小開始嗎?”
“我就是半路出家,只要肯努力,總會有成果的,”周拯擺擺手,“等我訊息,我去幫你們小兩口搞點路子。”
姜力頓時深情款款情意綿綿狀:“哥你還是愛我的。”
“惡不噁心!”
周拯打了個哆嗦,差點直接從走廊窗戶跳下去。
他與一旁長椅上等候的年輕女孩打了個照面,拿了兩瓶固本築基用的丹藥放到了她手中,叮囑她用法用量,隨後揚長而去。
……
沒有急著坐車,周拯雙手揣在風衣口袋,在行人稀少的街路上漫步走著。
他說不上有什麼迷茫。
從那晚天降流星開始,傳說中的木吒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周拯就覺得自己心態開始出現一些變化。
是嚮往。
倒不是嚮往他們的強大,而是嚮往那種自由與無拘無束。
強大的背景,強橫的實力,隨意來去而不必在意其他人目光的瀟灑。
自己的前世也是這樣嗎?
好像是又不是,前世曾跪在那凌霄寶殿前,滿腔悲憤地說一聲‘天庭負我’。
這說不上瀟灑,更談不上自由。
為什麼要跪呢?
有誰值得別人去跪呢?
不過是封建禮教的惡俗罷了。
自己這輩子修行的目標,只是去重複前世的自己嗎?
周拯如此想著,雖然這些問題大而空泛,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理清楚、想明白,保持念頭通達,免得道心受挫。
他們都說紅塵煉心,這滾滾紅塵有的只是柴米油鹽、人情世故,只是徒增煩心罷。
周拯哼起了敖瑩經常哼的小調,秋雨朦朧打溼了他昨天剛剪的短髮。
之前他還想留長髮來著,覺得那樣穿道袍的時候才能更飄逸,可又覺得刻意留長髮更像是前世的自己,而不是今生的周拯;
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去思考這個問題,本就是陷入了枷鎖。
自己身上似乎藏了一些秘密。
能封禁金仙的八隻金輪與豎眼,是自己前世設下的封印,還是別人所為?
熊哥口中低喃的‘天道’代表了什麼?
那個曾問前世自己該如何做的‘大天尊’,又到底做了什麼?
還有偶然劃過的前世記憶殘片,自己見到了坐在仙亭內論道、現在被仙神視為禁忌的二郎神楊戩。
周拯看著遠方,目中焦距有些發散。
幾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猴子和楊戩為什麼要打破曾經的秩序?他們又哪來的實力打破舊時秩序?截天教信奉的信條真的是楊戩的理想嗎?
心中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周拯看向前方的行人,目中焦距漸漸凝聚。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上中學時讀課外讀物看過的一篇古文,那持劍行走在汨羅江畔的老臣,曾發出了一聲聲對天地的質問。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