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料理了作惡多端的玄武主丁魁,而後攻佔了活人死人山。
這訊息還沒來得及讓四方嫉惡如仇者撫掌大快,眾人便發現,鐵面魔比之前面四位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興風作浪的本領全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漸漸的,人們不再提及當年腥風血雨一時的四聖,茶餘飯後時換了個人同仇敵愾。
轉眼,一晃又是三年。
到了建元二十五年,中秋剛過。
濟南府這一年不知怎麼,有那麼多雨水,大雨已經沒日沒夜地下了一天一宿,地面澆透了冷雨,殘存的溽暑終於難以為繼、潰不成軍地沉入了地下,泛了黃的樹葉子落了厚厚的一層。
濟南府雖屬北朝的地界,但眼下還算太平。
這些年有腦子活份的,打起了國難財的主意,不少懂一點江湖手段的膽大人便幹起了南來北往的行商買賣,什麼都賣,糧食布帛、刀槍鐵器……乃至於私鹽藥材等物,只要路上平安無事,這麼走一圈下來,一些尋常物件也往往能賣出天價,利潤高得足以叫人鋌而走險。
為避開戰火,這些行商通常走東邊沿海一線,大多經過濟南,當地漸漸應運而生了集市,在這麼個年月裡,居然憑空多出幾重詭異的繁華。
而出門在外,無外乎與「車船店腳」這些人打交道,所以但凡是混出頭臉來的大商戶,都與行腳幫有些聯絡,濟南府有一家「鴻運客棧」,本是行腳幫下的一家宰客黑店,不料這幾年前來落腳的都是拿著「蝙蝠令」的貴客,鬧得他們每日迎來送往,竟比別家正經做生意的還忙碌些,忙暈了頭,也就想不起坑人了,久而久之,居然被強行洗白,成了一家做正經生意的去處,還擴建了一層小樓。
這日傍晚時分,一匹頗為神駿的馬冒雨前來,嘶鳴一聲停在門口,一甩鬃毛,抖落了一串水珠,它得意洋洋地叫了兩聲。
店小二頗有眼力勁兒,忙拎起竹傘出門招呼:「客人住店不住?還有空房!」
馬背上那人戴著斗笠,手中提一把長刀,翻身下馬,將韁繩一遞,點頭道:「勞駕。」
店小二這才發現來人竟是個年輕女子,大半張臉都掩在斗笠下,只露出一個略顯尖削的下巴,竟是十分白皙,幾縷長發被雨水淋濕了,黏在耳邊,露出一個秀美的耳垂,單就一個輪廓,便知道她絕不難看。
店小二一邊牽馬,一邊偷偷打量她,見她提著刀也並不畏懼,喜氣洋洋地問候道:「女俠趕路辛苦,可帶了蝙蝠令?有咱們家蝙蝠令的,吃住一律能便宜三成。」
那女客一頓,沒料到此地行腳幫如此奇葩,居然大張旗鼓地做起了生意,不由偏頭問道:「什麼?」
她這一偏頭,店小二便看清了她的臉,心道一聲「好俊」,臉上笑容又真切了三分,涎著臉陪笑道:「形勢比人強麼,都是逼的。」
把一幫大流氓逼得從了良。
女客笑了一下,一抬手,掌中紅影一閃,露出一塊瑪瑙雕成的五蝠印來。
「五蝠!」店小二吃了一驚,當即知道來人必定與行腳幫淵源不淺,忙將腰往下一彎,說道,「您裡面請,快請!有什麼事隨時差遣,想吃什麼也隨意點,咱們家沒有,也能叫小的們上街給您買去。」
那女客卻擺擺手,只說了一聲「不必這樣叨擾」,便逕自進門,找了個靠門的小角坐了下來,面沖大門,像是要等人。
鴻運客棧中頗為熱鬧,大堂快要坐滿了,幾個小跑堂的行將要練出飛毛腿來,在眾人之間來回穿梭,腳下顯然都帶著功夫。
女客隨便點了一碗熱湯麵,顯然是餓了,面端上來便一直將自己沉在熱騰騰的白汽裡,一邊吃,一邊聽旁邊人吹牛侃大山做消遣。此間商人居多,銅臭氣甚祖,三言兩語便能拐回到阿堵物上,各自吹噓自己進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