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我走不動了,不若咱們歇一會兒吧,你還走的動嗎?”水生一張口,就撥出了濃濃的白氣,可見天氣之冷。
雙喜摸了摸自己肚子。她怕是走不動了,肚子已經開始墜疼了,若是再走下去,這個孩子,就保不住了。
雙喜看著水生。眼眶有些溼潤,水生哪裡是走不動了,他分明就是看出來她走不動了,所以才這麼說!現在風雪這麼大,晚一兒走出去,就多一分危險。
水生這是拿著自己的命,來陪她啊!
雙喜忽的說道:“水生哥。你先走吧。”
水生臉色的臉色一黑:“你說的這是什麼昏話?我走了你怎麼辦?”
雙喜用晶亮的眼睛,注視著水生:“水生哥,你先走吧,你走出去了,再來尋我,這樣我們活下去的機會更大。”
水生沉默了良久道:“你真的想我走?”
雙喜艱難的點點頭。只有她自己知道,剛剛她說的那些鬼話都是騙人的,水生若是走出去了,便很難回來再找到她了,這風大雪大的。一眼看過去,也看不到多遠,聲音在風雪之中也傳不出多遠,到時候他如何能尋到她?
水生看著雙喜,道:“那我便先走了。”說著就爬上了雪峰,一會兒就不見了身影。
雙喜見水生離去了,長鬆一口氣,整個人都癱倒在雪峰的背面,他自己一個人,不用拖著自己這累贅,應該能走出去的吧?
雙喜在雪峰的後面,躺了一會兒,昏昏沉沉的,便睡著了。
水生走了過來,看著雙喜,嘆息一聲,他如何能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這?他從來都沒有離開,他知道,自己若是不假裝離開,怕是雙喜還會咬牙跟著他走下去,不會休息。
水生動了動,自己先躺在了雪峰上,然後動了動雙喜,把已經昏沉的,睡著的雙喜,抱到了自己的身上,接著又把兩塊獸皮,蓋在了雙喜的身上。
她有孕在身,如何受得住這冰雪的涼?水生用幾乎要凍壞了,沒有什麼知覺的手,輕輕的理了理雙喜飄落下來的髮絲,然後便擁著雙喜,不動了。
雙喜實在是累久了,她為了不拖累水生,一直忍著走了很久,直到現在,她知道水生離去了,她的精神才一鬆,昏昏睡去。
雙喜好像是做了一個夢,她夢到自己好像回到了青石村,睡在了自家的溫熱的火炕上,雖然是冬季,可是被子裡面,卻是暖洋洋的。
水生此刻夾在冰雪和雙喜的中間,一面是溫熱,一面是透骨的寒涼,怎麼能睡得著?
身體上的辛苦,卻沒有阻擋水生的好心情。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能這樣擁著雙喜,能和雙喜在一起,便是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雙喜一覺醒來,天色更沉暗了,似乎在預兆著,更大一輪的風雪,就要來了。
雙喜動了動身子,忽然發現自己的身子下面,是溫熱的,再一摸,竟然是一個人!
“水生哥!”雙喜驚撥出來。
水生抿唇,看著雙喜,沒有言語。
雙喜揉了揉額角,對著水生說道:“水生哥,你不是走了嗎?”
“我自己走有點孤單,我想我們相互扶持,才能走出去。”水生睜著眼睛說著大瞎話,他哪裡走過了?那心中壓根就沒有過想走的想法啊!
雙喜靜默了一會兒,然後道:“我睡著的時候,你一直都陪著我吧?”她已經想明白了,水生怕是壓根就沒有離開過,見她睡了,就出來了。
水生笑了:“溫香暖玉在懷,實在是人間一大樂事,小生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雙喜噗嗤一聲笑出來,這水生,竟然會說出這樣孟浪的話,這哪裡是他的性格,分明是刻意這麼說,為了讓她放下心裡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