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掛的骨科和面板科,卻住在心外科的病房裡,當然他能賴進來並不是因為他是暴發戶,而是醫院也怕無賴,他直接堵在心外科的過道里問‘怎麼才能住進來?在胸口開個洞嗎?麻煩借把刀給我!’
憑藉一身爐火純青的不要臉本領岳陽就這樣如願地住進了代齊航的眼皮底下,而代齊航上班的時間也理所當然變成收拾無賴的鬥智鬥勇,可一天下來他發現岳陽不要臉的程度已經可以羽化成仙,他根本不在同一段位。
比如他正巡房到一個後天要動手術的病人那裡,值班護士急急忙忙地跑來說單人病房的岳陽胸痛氣短,點名要他去看。
“不要理他,他再鬧就給他打劑安定讓他睡覺。”
護士十分驚奇地瞪著他,滿眼不確定真假的詢問。代齊航收起病歷,泰然如常地繼續說:“劑量加重點,他有點抗藥性。”
說完代齊航無視護士一臉的茫然絕然地走了,然而他剛回到辦公室正複核明天的手術方案,又有一位護士忙不迭地跑進來。
“代醫生,單人病房的岳陽投訴你,說你亂給他開藥,態度奇差,蔣副叫你過去。”
“到底誰把那個神經病收進來的!”
代齊航如火箭要上天似的從位置上騰起來,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出一聲急銳的鈍響,他披著一身怒氣投向辦公室的大門,彷彿一腳落地後抬起來地板就會多一個坑,但他沒到門口又突然折回來,隨手抓起前幾天從病人那裡繳來的私藏菸缸。
岳陽正盤腿坐在床上和床下翹著二郎腿坐得跟睡差不多的蔣德緯聊天,代齊航就如同暴怒的匪徒踢開房門,路過蔣德緯只淡然地瞟去一眼直衝向岳陽,不過他絕殺的氣勢在看到岳陽滿身的紗布時最終把手裡的菸缸砸向了床頭櫃,然後用眼神投射他的怒火。
“你夠了沒有?要是閒的,馬上給我滾出醫院!”
“你拿了菸缸可是沒煙,況且我已經打算把煙戒了。”
兩句話完全對接上的對話,代齊航輕手一刨把菸缸刨進了垃圾桶裡,“抽你大爺!”
“別扔!給我啊!我辦公室那個被老大給沒收了!正愁。”蔣德緯攔手喊道,視線從代齊航惹人厭的手滑進了垃圾桶,一臉唏噓。代齊航轉眼朝他橫過來,掛著怎麼也不能稱之為笑的笑容說,“蔣副,主任剛才還在問休息室裡的菸頭是誰扔的,舉報者獎勵半個月獎金。”
“你信他的半個月獎金?給你發十塊買盒煙還差大截!”蔣德緯霍然彈起來,別有深意瞥向了岳陽又瞅了眼代齊航,“代醫生,你這個月的投訴又要超標了,自己看著辦!”
蔣德緯轉身走出病房,手裡還順著垃圾桶裡的菸缸,代齊航對著他的背影在心裡罵:老子辦你大爺!
“代醫生,你終於有空了?”岳陽拉住代齊航的手,堆滿笑容地望著那張還吹著怒火的雙唇,他逗貓似的勾了勾握在手裡的手心。代齊航立即怒起甩手,用力之大把手腕的關節都甩得啪的一聲響,結果卻沒甩開岳陽的手。
“嶽總,你想破產直接去捐千八百個希望工程,賴在這裡多浪費生命!”
“誰說我在浪費生命,看不到你我才是浪費生命。”
“放——”
代齊航的髒話還沒罵完,岳陽忽地塞了一根拇指進他嘴裡,從床上跪起來,居高臨下地對著他的臉,一手捧著他的臉用能滲得人起一身雞皮疙瘩的表情對著他。
“我努力這麼多年就是為了能夠陪在你身邊。你呢?”
代齊航頓時感覺一道涼風從頭到腳過了一遍,控制不住心臟猛烈的一顫,他愣了半晌才拍開岳陽回道:“我他媽為了一巴掌拍死你!”
岳陽努力綻放著滿臉的春暖花開,把臉湊到代齊航面前,大有送上門讓他一巴掌拍死的意思。代齊航猛不迭地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