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東來肯定積了幾世的怨,這輩子才專程來時時刻刻地鞭策他,回想起岳陽剛剛說過的話,他亂了的心跳終於平復下來,還一直冷冽到下班。
傍晚,代齊航交完班,岳陽掐著點過來倚在辦公室的門框上,比他還要準時。
“代醫生,我出院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我要去吃飯。”
“和誰?”岳陽的語氣瞬間變冷。
“邵東來。”
“他又來幹什麼?”
“又沒讓你跟著,你管那麼多幹嘛?”
代齊航不理岳陽自顧出門,岳陽默不作聲地黑著臉跟在後面,等代齊航下樓把腳踏車騎出來,他先一步跨上後座,代齊航不由拍了拍他的臉說:“你真是隻死皮賴臉的狗。”他說完載著這隻死皮賴臉的狗一起去赴約。
心愛的人啊
多年以後是否還記得我的惦念
我的憂愁和掙扎
你知不知道
沒有你我那顆叮叮噹噹的心啊
總是這樣
這樣無處安放
岳陽一隻手摟著代齊航的腰,大聲地唱起來,一點也沒顧忌對路人的影響,代齊航忍不住回身給了岳陽的腦袋一巴掌。
“嶽小樓,你以為你還是十八歲?別丟人了,行嗎?”
“初中的時候你不是說要和我一起開演唱會嗎?”
“誰允許你還記得的!”
代齊航初二的時候參加了一次校園歌手比賽,然後開始對自己的歌聲產生迷之自信,每一天都在岳陽的腳踏車後座鬼哭狼叫,唱著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這地球上,妄想要成立一個組合開演唱會,岳陽作為他的萬年跟班自然地被算在其中,另一個被他威逼利誘的就是他們即將要去見的邵東來。
“思念的人啊,人們常說時間會讓愛變得淡忘,變得模糊和破碎——”
“你閉嘴!”
代齊航陡然剎住車,忍不住給唱了一路的岳陽一拳,岳陽愣得跟著傻子一樣任他打過去,結果他被岳陽的傻樣閃得拳頭打歪了一大截,反而被岳陽帶得兩人連車一起倒在路邊。
邵東來正好趕著這一刻下車,第一眼就看到兩個滾在地上不知羞恥的男人,他實在沒理由保持沉默。
“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的,你們在幹什麼傷風敗德的事?”
代齊航一腳踹開岳陽,扶著腳踏車爬起來將車鎖在路邊,然後兩手插在褲兜裡側身對著身後的兩人問:“還吃嗎?不吃散夥吧!”
“散什麼火呀,我們不是十六中小虎隊嗎?”邵東來一副欠揍的表情上去打算左擁右抱,然而他還沒碰到代齊航就被岳陽摔出去。
如果說代齊航和岳陽之間總是閃著噼哩啪啦的火花,那岳陽和邵東來之間就是電閃雷鳴。
至於岳陽和邵東來不和的歷史要從嶽小樓這個外號說起,而後邵東來就一直高居著岳陽討厭的人榜首,因為代齊航偷看女生彎腰時的衣領,在床底下藏雜誌,偷看小黃碟這些事全是邵東來教的,而且邵東來還妄圖帶直他。
“嶽小樓,你的狂犬病怎麼還沒治好?你這,是隨便咬人被人抽的吧!”
“你要是想活長點就離小航遠點?”
“小航是你叫的嗎?等會兒叫小航哥哥揍你!”
岳陽蔑視的視線越過邵東來的頭頂,轉向代齊航時變成了一臉燦笑,他伸手自然地摟向代齊航的肩膀往店門裡帶,結果被代齊航一個手肘拐出了好幾步。
三人都互看一眼,如同水火不相容,只是他們這如前世仇人一般卻不知為什麼能走到一起,還把關係還維持了十幾年,至今都是未解之謎。
在服務員的引領下,像是隨時會打起來的三人安然地走到了邵東來訂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