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女子絕情的眼睛還在腦子裡回映。他捂著心口,滾燙的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他屈起手指,張嘴狠狠咬著,彷彿手上的疼痛能讓他忽略心口處的悶痛,直到口腔嚐到了甜腥的鮮血味道,他才鬆了嘴。
他蜷縮著身子,低喃著那個人的名字。
在夢中,他是隻為她而活的神,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卻比不過她口中那個一無是處的凡人。不管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他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嗎?
為什麼她要愛上別人,為什麼她不愛他。
他許綠茶有什麼不好?有美貌、有才情,是雲城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夢中情人,多少女子哭著喊著要去娶他。她為什麼偏偏就看不到他的好?
許綠茶緊咬著下唇,破皮的下唇留出鮮紅的血珠。
白天想著她,晚上做夢也要夢到她。那個可惡的女人,若是不愛他,為何要對他那麼好,為何總是撩撥他的心。等他愛上了她,她卻無辜地告訴他,她只把他當朋友。
可惡!可恨!
天矇矇亮的時候,許綠茶赤著腳走下床,他點著油燈,攤開桌上的宣紙,拿起墨筆,沾了墨水,顫抖著手,快速地寫著字。
許久,他放下筆,當宣紙上的墨水乾了後,他將紙疊好,放進信封。
沒過一會兒,紫衣端著清水走了進來。
許綠茶把信封遞給紫衣:“把它交給張檬。”他的聲音沙啞。
紫衣抬眸看著許綠茶,見他面色蒼白,美眸紅腫,兩頰消瘦,全無平時的清麗出塵的樣子,心裡也有些難過。
印象中的公子一直都是自信滿滿,沉著冷靜,光彩照人的。即使被老爺他們使絆子,即使夫人聽信老爺的話,對他重重責罰,甚至說,即使公子年幼時受盡折磨剛被送入許府的時候,紫衣也沒見過公子如此憔悴過。
“是。”紫衣接過信封,低聲應道。
張檬讓公子如此難過,紫衣是有些怨她的。他並不像公子說的那樣,對張檬有什麼非份之想。他一直覺得張檬是個好人,他願意和她結交而已。只是雖然張檬雖是他第一個朋友,他雖然很珍惜她,但是她傷了公子,他就不會再和她結交了。
······
紫衣走後,許綠茶坐在床上,怔怔地看著手上的紙袋。這是張檬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裡面的點心雖然已經吃完了,但袋子他總是捨不得扔。
他在信中寫了許多要對張檬說的話,他從未如此低聲下氣地用著哀求的語氣來寫信給別人。他已經放棄了尊嚴,他希望她能接受他。
可是,紫衣回來後,卻帶來了張檬“不能接受他的心意”的訊息。
許綠茶素白的手指緊緊攥著紙袋,掌心的鮮血浸溼了紙袋。許久,他慢慢鬆開紙袋。
眼前彷彿浮現了張檬微笑的臉,他伸出手,輕輕地描著她的臉。嘴角溢位苦澀的笑意。
“張檬啊張檬。”
你可真是夠絕情的。
許綠茶的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紫衣驚呼一聲,忙上前扶住許綠茶。許綠茶的身子滾燙滾燙的,顯然是發了燒。紫衣急得不行,把許綠茶扶到床上,將他安置好,便匆匆忙忙出去找大夫了。
······
太陽猛烈,張檬坐在茶館外面喝茶。只是她心不在焉,林老闆叫了她許久,她也沒聽到。
“張捕快!”林老闆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肩,“你最近怎麼了?總是走神。”
張檬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我沒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有些不安。”
早晨她準備出門巡街的時候,紫衣又過來給她送信了。
許綠茶的信寫了整整幾頁,筆觸凌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