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娘在一塊?”
歪哥立刻就警覺起來,他本來有些睡意,在父親身邊四仰八叉地躺著,還要把腿伸進父親的膝蓋裡去,躺得和扭股糖兒似的。此時卻嚇得一骨碌翻身坐起來,瞅著權仲白,立刻就是泫然欲泣。“爹你又要進宮啦?”
從歪哥出生以來,權仲白真就沒有出過遠門,一般好久不回來,都是宮裡有貴人生病了——現在他一想到宮裡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就生氣,一顆心,要不是有兩個兒子牽絆,早就飛到南邊去了。聽到歪哥這麼一說,不禁哈哈一笑,“不是進宮……爹有點事,要去南邊,一走要好久呢,你要和爹一道走,還是留下來陪娘?”
歪哥今年兩週歲多,雖然口齒靈便,已經能和大人有邏輯地對答,但畢竟還是個孩子,你同他說南邊,他根本一無所知,說到幾年,他也根本不懂得有多久,聽到好久兩個字,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更因為還沒學會和父親頂嘴,抵抗父親的意志,只能跟著權仲白給出的答案思考,想了半天,才慎重道,“我……我……我跟爹吧!”
兩歲多的孩子,還不知道出門有什麼好玩的,這年頭出門也不是什麼樂事,就是在京城也相當顛簸受罪。歪哥要選權仲白,是需要一點決心的,權仲白不禁一陣感動,他緊緊地抱了抱歪哥,可這孩子又有話說了。“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呢?”
“養娘跟著去不?”歪哥有時候也經常成天看不到母親,但廖養娘是永遠都不會離開太久的。所以他迅速又問了,“還有張媽媽、黎媽媽……”
權仲白眼神閃動,半天才道,“要跟爹走,便沒有她們啦,只有你和爹,路上也要吃些苦頭,你能撐住不能?”
歪哥哪想得到,有一天他的世界裡會沒有廖養娘?他大吃一驚,和權仲白夾纏了好半天,才吃吃艾艾地吐露出了自己的真心話。“那……那咱們就不去了,爹,你,你能不能和、和……和……”
可能在他心裡,管著權仲白的也就是皇上了,因此這一回,皇上是白受了小歪哥的埋怨,他扭捏著說,“你能和皇、皇上求求情嗎,爹?我捨不得你……”
一邊說,一邊便觀察權仲白的臉色,像是在打探他爹的心意——這孩子才兩歲多,便已經很懂得父母的事情,並不由他做主,所以求起情,分外有些氣弱。權仲白心若刀割,強笑道,“我也捨不得你!”
他把兒子抱在懷裡,瞬間有無數念頭浮上心頭,好半晌,才勉強平復下來,道,“好啦,爹逗你玩的呢。你快睡吧,爹去洗漱了。”
歪哥看著並不太相信他的話,但畢竟還是孩子,睡覺的時辰到了,也抵抗不了濃厚的睡意,等權仲白從淨房出來,他已經熟睡過去。權仲白摸了摸他的臉頰,想要進去看看乖哥,卻因為天色太晚,終究是打消了念頭。
第二日起來,乘著焦清蕙去擁晴院請安的當口,權仲白便把乖哥抱來,只是這孩子現在還不大認人,在誰手上都是睡著,也免去了權仲白更多的不捨。他抱著乖哥想了半日,這才將他還了回去,自己帶著歪哥——這孩子現在又把心事給放下了,因為今日不必去上學而高興呢,還有一個連夜收拾出來的包袱,令桂皮備了車馬,兩父子一道,上車去了衝粹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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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娘這一夜,自然也沒有睡好,她把手記翻看了一夜,才堪堪睡了一個時辰,便醒了過來,這會是再睡不著了,瞪著床帳子發了半日的呆,索性起身去給太婆婆、婆婆請安,順便也把喜訊告知:權仲白估計也是萬萬想不到,自己一心以為必遭家人反對的出走之舉,這一次卻為許多人樂見其成。
果然,權夫人、太夫人在聽說小兩口昨晚‘吵了一大架’後,都並未責怪蕙娘,權夫人還道,“要把仲白安排走,也只能如此了。我們都盼著你能想出更好的主意,唉,沒想到還是要走這條路——這也是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