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了,斷個幾年,消耗消耗他也好——這匹養不熟的狼,太壯實了也是個變數!”
蕙娘之前以為良國公對雲管事言聽計從,這個想法,如今倒被徹底打消——只看雲管事的神色,便知道兩人私下對話時,恐怕他還是很能聽得進良國公的佈置的。這麼大的事,被良國公幾句話一說,他便很有幾分動搖了,一時左顧右盼,看看良國公,再看看蕙娘,又翻身踱到窗邊,揹著手望著窗外,看來,竟是真的沉吟起了箇中的得失。
蕙娘立刻也就把握了這個機會,衝良國公遞了一個含義豐富的眼神,良國公衝她微微點了點頭,又輕輕地擺了擺手,便也老僧入定,自己閉目沉思去了。
至此,蕙娘也只好隨了大流,垂下頭盤算起了自己的心事,又過得片刻,權世贇方才轉過身來,沉聲道,“你也知道,西北這條線,是被老大親自握在手上的。當時被仲白覷破玄機,險些壞了大事,我們費了多少工夫才把老大安撫下來?當時我們口徑,還是要把這條線給修復的,現在又要親手了斷?雖說也是為了永絕後患,但恐怕老大那裡輕易是接受不了!”
他顯然情緒激動,已不再顧及蕙娘。一番話,竟隱隱點出了當時檯面下的連番博弈。蕙娘慌忙豎起耳朵,將每個字都記在心裡。
“一家人紛爭再多,也都是為了彼此考慮,”良國公道,“密雲這件事,已令李晟有了警覺。現在燕雲衛上下經過幾番整肅,我們的人還有幾個留在核心?更別說宮裡,李晟生性多疑,獻珠策弄巧成拙以後,他身邊一切事情,又重是連太監一手遮天……我們如今也是束手束腳,訊息已經沒有以往那樣靈通了……若是從前,他會把心力花在這上頭麼?他要考慮的事太多了!密雲的事,若沒有一個讓李晟滿意的答案,我怕他疑心越來越重,有些事從前會放過,如今也要查。說實話,不過是為了讓婷娘受孕,何至於要鬧出這麼大動靜,居然要把牛家扳倒?我們大可把孫家他們推在前頭,調動他們和牛家去爭!你為什麼不做這樣的想頭?歸根結底,你也和我有一樣的擔心,你難道就不想把牛家推出來做這個替罪羊了?”
這兩人多年合作,對彼此自然相當瞭解,雲管事煩躁地又踱了幾個方步,方才頹然道,“不錯,這麼現成的思路,怕連焦氏都不會錯過,我就想不到麼?只是你也知道,老大這幾年,心裡很顧忌我。這事一出,他多心起來,只怕要攛掇著老頭子把我弄回去!”
良國公一刻不停,立刻接上道,“也是,這件事,不好由你來講……”
他一指蕙娘,斷然道,“我也不好親自回去,此事,便由焦氏來辦吧。乘著這個機會,也可讓長輩們看看她的為人,若能得族長青眼,以後有些事,你也不必那樣難辦了。”
蕙娘心底,頓時撲通亂跳,她屏著呼吸,不敢將緊張外露,只是做出她應有的好奇之色,隨著良國公一道望向了雲管事。
雲管事死死咬著牙幫,腮幫子上一條筋只是亂跳,他有些神經質地指著良國公,“你就逼我吧你,如今又哪有這個時間!你從前不提,許家七七就在跟前了再這樣說?你分明就在逼我!”
話雖如此,他卻沒有責怪良國公的意思,良國公也未露出愧疚,只是嘿嘿一笑,坦然地將這個指控給認了下來。雲管事又猶豫了片刻,方才一砸拳頭,斷然道,“好,這事我代族裡做了主,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就這麼定了!焦氏你在許家見機行事,且按這條思路來走,你男人惹出來的事,便由你來收拾也好。待此事成了定局,你回老家一趟,也算是讓你這個下代主母,認認我們宗房的門!”
蕙娘還能有什麼說道?自然只能恭聲應下,拍著胸脯保證,一定盡力辦好了。
乘著雲管事胸懷激盪,來回踱步的當口,她又瞥了良國公一眼——這一回,千真萬確,她是從老頭子面上,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