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大事,鬧不到老爺太太跟前。這做爹孃的也能圖個清靜,到了年紀,自有教養嬤嬤、蒙師塾師等培養。可蕙娘卻不肯把歪哥放出去住,到現在歪哥還是住在她院中廂房裡,一舉一動都有人來告訴她知道的。這個小霸王在府裡鬧出了這樣動靜,她心裡難道沒數?也不僅暗暗埋怨自己:非得把歪哥生出這樣的脾氣來,才走了兩個月,他倒是無法無天了!
別看這孩子小,但要把他給降得心服口服,卻也不是那樣簡單,蕙娘現在卻沒這份心思了。幾乎是才從衝粹園一回京,她就開始忙了起來,雖說蕙娘如今是不大管府裡起居瑣事,幾乎全交到石英等僕婦手上,但總還有些紅白喜事人情往還要她做個主,現在權夫人往下退,她還要代表國公府出面應酬——這還好是國公府人口簡單,現在說來就是她們一房主子,平時也比較低調,不是那等熱衷於社交的形象,不然,光是這些事,就足以佔用蕙娘絕大部分的精力了。
除此以外,還有良國公交代下來讓她幫辦的生意諸事,因現在權家四個兒子全都不在,蕙娘還得把從前他們的一些工作給挑起來,再加上宜春號也要算賬,秋季這一兩個月,她是忙得□乏術,也真的沒精神去管束兒子了。
雖說大家閨秀,一般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做到蕙娘這樣的當家主母,很多規矩根本無法去較真,她要管生意上的事,就必須和管事們頻繁接觸,要交際應酬,就要全京城四處去跑,有時候還因為鸞臺會里的事,要隨指一個藉口出門去辦,權夫人不管事,太夫人更不會無故和她為難,因此現在蕙娘居然得了一點自由,想出門也不用和兩重婆婆稟告,自己往車轎班子裡一遞話那就出去了。有時候出門赴宴回來,繞個彎到孃家吃個晚飯,也沒有人說她什麼。
這天早上起來,權夫人又令人拿了信來給她看——卻是京中又有紅事,來人下帖報喜。這怎麼送禮,又是一門學問了,石英聽說此事,忙把螢石給打發過來了,翻冊子找出了舊年兩家禮物往還的例來給蕙娘參考,又有熟知京中人事的婆子給蕙娘掰扯這門親事男女兩家的背景關係,新郎新娘在家中的出身與地位等等,又給蕙娘出了無數的主意,“雖說前年他們家添丁,我們給的禮厚,但那是嫡長孫,位分不一樣不說,連他們家少夫人都和我們家聯絡有親呢。今日是庶女成親,倒不必再送這樣厚的禮了,只按兩年前她姑姑出閣的禮送去便好,要怕面子上過意不去,您就把這尺頭給換做貢緞得了。”
因這是太夫人孃家表弟府上,蕙娘倒格外看重了幾分,又翻了翻前幾年人情往來的賬簿,便隨口道,“這樣找太繁瑣了,以後還是和我說的一樣,每家都單立一頁出來,隨時添減,兩本簿子交叉了來找,這樣每年、每戶都有比較,就知道如何送禮才最合適了。”
說著,又翻了今年送禮的簿子,隨口道,“也不知是現在銀子賤了還是怎麼,人人手都松,兩年前那份禮還算不薄了,今年還按這個例去送,恐怕太簡薄了呢,真拿不出手去。你瞧,上個月阜陽侯府上,仲白表弟成親,說來也是庶子,娶的不過是個七品官的女兒,就是這樣我們還送了一對珊瑚過去呢。”
便令螢石和綠松,“你們按這個單子,斟酌著再減幾分吧,總也別壓過了嫡長孫的那份禮去。”
“這還不是眾人手裡都有錢了麼。”那婆子便笑道,“從前年孫侯船隊在天津靠岸開始,哎喲喲真不得了,這幾年銀子竟真是不值錢了。也不知孫侯帶回了多少銀子,我們這一向出去問起來,朝中的大人們,是越發富得流油了。”
蕙娘微微一笑,隨口道,“哪裡是他帶回來的銀子,你們是不知道呢,現在開了海禁,他們越發肆無忌憚了,幾家人包了去日本的航線——那裡銀子賤……”
她只隨意說了一句,便不往下說了,從人雖然好奇,但也不好亂問,只得眼巴巴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