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蕙娘和楊七娘交換了一個眼色,楊七娘頷首道,“按皇帝對魯王的忌憚來說,現如今天津防務肯定是不能令他滿意的。無需我們推波助瀾,他也會把你調回天津。大家定計以後可以各自行動,升鸞那裡,由我去說。”
“好說人家也是大將軍一個,”桂含沁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就這樣自說自話地把整個計劃定下來,會否太不合適了點?只怕升鸞知道了,要和你鬧脾氣啊。”
楊七娘嘆了口氣,幽幽望了蕙娘一眼,低聲道。“有於翹在,升鸞亦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說到許於翹,桂含沁面上驀地掠過了一絲異樣神色,他深深望了蕙娘一眼,低聲道,“原來你們當時令崔子秀拐走許家那位姑娘,真是為日後準備。”
說起來,許於翹的事還是楊善桐和她透露的呢,桂含沁肯定是心知肚明的,但他會選擇把這話說出口,儼然是有點故意和權家做對,衝許家賣好的意思了。蕙娘雖知道他在做決定時的心情,未必像剛才表現出來的那樣輕鬆自如,但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半開玩笑地叫破崔子秀的身份——以桂含沁的城府來說,這樣做,是有點故意了。
“那時候我還沒過門,會里是怎麼想的我還真不知道。”蕙娘便淡笑著衝楊七娘解釋道,“但子秀待她還是不錯的,夫妻兩個感情一直很好。你若是想要見她或者子秀,等回京以後,我可以為你們安排。”
楊七娘眼神連閃,目光在蕙娘和桂含沁之間來回移動,片刻後搖頭嘆道,“相見爭如不見,知道她過得好也就夠了。再見她做什麼,徒惹煩惱罷了。”
這麼說,其實等於是在兩家之間做出表態,不願和桂含沁團結起來制衡這個計劃的發起人權家。桂含沁哈哈一笑,也不失望,欣然對楊七娘道,“看來,嫂子對說服升鸞是極有信心的,那我也就不多廢話了。接下來,這個計劃具體該走什麼思路,有什麼細節是需要注意的,我看我們是否應該趁熱打鐵地定下來?”
兵貴神速,似桂、許、權三家的話事人,要聚在一起,非得有合適的場合不可。也就是在廣州,蕙娘才能名正言順地住在許家了,若是在京城,三家頻繁聚會,說不定就會惹來有心人的注意。因此一旦定下了主意,趁熱打鐵地把計劃思路確定下來,再約定聯絡手法,這也是司空見慣的做法。權仲白對這件事也沒什麼參與的熱情,還是以蕙娘為主,桂含沁、楊七娘為輔。三人計議一番,主意已定,又再商議著如何試探可能的敵人,將其排除,此時內閣中諸位閣老,楊閣老和權家也有密切親戚關係,又是楊七娘之父,這也無需多說了,雙方是走不到反目成仇那一步的,頂多就是利益上權衡博弈而已。王家有重大把柄落在蕙娘手中,和桂家也算是有一定親戚關係,均算是有希望爭取來的物件。其餘幾個閣老,若非碌碌無為,便是附庸於兩位閣老而已,其實亦不算心腹大患了。
“文官這裡其實還好解決,畢竟直接擁立三皇子也是有些說不過去。”桂含沁看了楊七娘一眼,含蓄地分析,“總之,只要皇六子登上大寶,他們也只能誓死維護正統。倒是武將勳戚這裡,需要謹慎提防。他們雖不能直接參與朝政,但居中串聯,危害也是極大的。牛妃現在雖然避居於大報國寺,可她畢竟曾是四妃之一,此次入寺清修,不過也只是因為身子不好,過去養病而已,時機一到,病好了回宮就是。我看,她的威脅還在寧妃之前。”
楊寧妃怎說都是楊七娘的親姐姐,就是蕙娘也沒想著迫她去毒死寧妃,這隻能是把楊七娘往她的對立面去逼。幾人初步定下的思路,還是以勸服寧妃退出皇位之爭為主,這其中的火候該如何拿捏,就要看楊七娘忽悠寧妃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