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鸞臺會每年製造的所有火器。但起碼還是能起個參考作用,讓蕙娘也知道自己是否已經列出了大部分可疑據點,還是始終有許多鸞臺會的根基沒有挖出來。這裡又有許多大量的計算工作,有些還要從宜春號的資料裡去反算出等式,再套用到別的資料中去。以蕙孃的腦力,每天也都累得無精打采,忙了有足足八天才能肯定,自己應該是把鸞臺會火器一條線的輪廓,給大致摸清楚了。
她給鸞臺會每年製造火器的量,打了個很寬的餘量,用這個資料來驗算,那些據點每年的產出量也都夠填上的了。可見其中可疑的作坊又有多少,到最後這裡足足有十五座城池之多,有些近在京畿,有些遠在南京、廣西一帶,有些就在東北……處在桂家勢力範圍以內,可以不動聲色滲透進去的,不過是區區兩座。
餘下的十三座城池,就得等焦勳將勢力發展起來,再慢慢地滲透進去,查驗嫌疑了。這種事最忌打草驚蛇,要求的時限那就更長,不說十年八年,起碼四五年那是跑不掉的。蕙娘頓覺時間很不夠用:這還是手頭已有一支完備人手的情況下呢,現在手頭無人,單是培育出一支得力人手,就不知要多少時間……
但機會都是等出來的,在把握還不是那麼足的時候,她也只能等了。
#很快就到了草長鶯飛時節,在這個春天裡,所有人似乎都放慢了自己的腳步。除了朝中轟轟烈烈、方興未艾的地丁合一,繼續前進的腳步之外,後宮和邊疆一下都沒了聲音,就連去年劍拔弩張的幾戶權貴人家,如今都放鬆了互相攻訐的腳步,王尚書也不為難楊閣老了,桂家和牛家在邊境上也都消停了下來。——好像眾人都得了信兒,知道有什麼大事要來了一樣,這會兒全都屏息靜氣,唯恐招惹了別人的注意。
鸞臺會京城分部自然也不能例外,在這樣的太平時分,他們的動作要是太頻繁了,也容易招惹不必要的注意。這一陣子,除了雲媽媽經常過來陪蕙娘說說話以外,他們也沒有興出什麼事來。倒是蕙娘得了便宜——這一陣子大家都懶怠走動,連她都不必時常出門,倒是有空和雲媽媽嘮嗑,聽她明裡暗裡地給自己介紹鸞臺會在京城幾部的勢力構成。
“對族裡,老爺說是您已經接了京城分部的鳳主位。”雲媽媽說,“其實按理說,這也是該給您的位置,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罷了。等到老爺把您的鳳主印交還回來了,您這枚印呀,那也是老資格了。各部管事,想必都會極為敬重的。”
她在雲管事身邊待了多年,自然瞭解鸞臺會內的情況,除了介紹京城分部以外,還會提及餘下十七位鳳主的出身和為人,這些人的名字,蕙娘當然十有□是沒聽說過的。聽說,對外身份,有些是普通的行商,有些是同和堂的管事,有些乾脆就是出了名交遊廣闊的浪蕩子,反正都是可以名正言順地和各種人接觸,而又不會招惹懷疑的人。
現在兩家漸漸熟慣起來——若非面上身份有別,蕙娘還真想同雲管事的子女多親近親近——雲媽媽又常拿蕙孃的好處,她的嘴,漸漸也沒有那麼牢靠了。偶然也會漏出一句半句雲管事可能不是那麼想提及的話。
“四少爺的事,其實我們也是很吃驚的。”雲媽媽有一次偶然間就說。“當時把守西院的全是國公爺自己的人,忽然間就這樣憑空消失了。連我們老爺都想不通。不過,畢竟是從小看大,四少爺要能就這樣安分下去,我們老爺,心也是軟的,也不至於一定就要把他給送到漠河去……”
蕙娘聽了就只是笑,雲媽媽看了她幾眼,也跟著笑了,“瞧我這張嘴,您也別往心裡去——老爺這個人,面冷心熱,很重情的。對四少念情,對二少和您的情分也不會差呀,不然,當時二少爺壞了家裡的大事,族裡要追究他的罪呢,還不是被我們家老爺給一力保了下來……”
權季青現在只要安分待著,蕙娘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