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吐呼吸,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神元復又歸一,盡數化為江晨的法力,他就這麼靜靜的坐著,面色逐漸浮現出一抹寶相莊嚴之色,看似不起眼,但卻自有一股懾人氣息散發,令人望而生畏。
“這道士,果然不簡單!”眼見著江晨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入定,梁川眉眼之間,不由得浮現出幾分詫異,因為一直以來,幾乎是每一個和自己同車而行的人,基本都是坐立不安,心神不定,生怕一舉一動之間失了禮儀,從而被自己看輕。可這個外來的年輕道士,居然完全不把自己當一回事,可以說,這些年來,他還真是從來未曾遇到過這樣的人。
剛開始的時候,梁川還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踐踏,怒火沖沖,但現在看來,心中卻已在不知不覺之間生出了另外一種感悟。他不是什麼蠢笨之人,也很清楚,別人之所以怕自己,無非是畏懼自己的身份地位,或者對自己有所求,但眼前這個年輕道士顯然不同,他不僅不畏懼自己的身份地位,而且對自己無所求,相反,反而是自己對他有所求,自然而然,自己就先自矮了他一頭。
想到這裡,他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抹苦笑:“真是沒有想到,我梁川竟然也會有今天。。。。。。。”
今天,他第一次品嚐到了被人拒絕的滋味兒;今天,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憋屈的滋味兒;今天,他第一次享受到了被人無視的滋味兒。。。。。。。。
不得不說,這真是多姿多味的一天,他在不經意間,就經受了許多個第一次,而且,還是在他極度被動的情況下。
縱然他再前來尋找江晨之前,已經邀請了錢塘乃至附近地域內的所有名醫聖手,但是,他還是在幾經考量之後,答應了與江晨的交易。
父親的性命,家傳至寶寒月寶珠,兩者之間,他很清楚自己更需要什麼!
梁家雖然是傳承久遠的豪門大族,財力雄厚,但是,想要保住這份家業,可不是什麼簡單容易的事情,這其中,他的父親,杭州知府梁思遠,起到了無可限量的巨大作用,他甚至都不用去想,一旦自己的父親出事,等待著他的,會是怎樣可怕的狂風暴雨。
寒月寶珠再好,也抵不上父親梁思遠的性命重要,畢竟,沒有了這位杭州知府大人坐鎮,他們梁家,也根本保不住寒月寶珠!
取捨當有道,所以梁川到底還是答應了江晨的條件,如果江晨能夠治好他父親梁思遠,他們梁家會以寒月寶珠相贈。當然,如果治好梁思遠的是其他大夫,那麼,這寒月寶珠自然也就沒江晨的份兒了。
“但願,那些所謂的名醫聖手能有幾分能耐。”梁川心中忍不住的為之一聲冷笑:“想要我們兩家的傳家至寶,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命!”
無視心中波濤洶湧的梁川,江晨卻自安然坐於車中,心神寂靜,獨修道術,哪怕一路上車輛時有顛簸,也絲毫影響不到他。
獨特的安靜,直到馬車停在了梁府門前。
梁川睜開雙眼,眼見著江晨依舊處在定境之中,不由得大感欽佩,考慮到雙方之間雖有交易,但到底是自己有求於對方,武力威脅不成,只好放下姿態,雖然還有些不大情願,但他還是恭敬的出聲道:“道長,寒舍已經到了。”
“嗯?”一聲沉吟,江晨慢慢睜開了雙眼,赫見兩道微不可查的精光一閃而逝,隨之他緩緩點頭,立身而起,走出了馬車車廂,眼前赫然是一所龐大宅院,絲毫不在他百年之前曾經拜訪過的商丘縣蕭家之下。硃紅大門之上,赫然掛著一塊匾額,上面以先秦古文寫就兩個鑲金大字:
“梁府!”
這兩個字,龍飛鳳舞之間,流露出一股攝人的氣勢,很顯然,寫下這兩個字的人非同一般。古老的字型,橫亙的匾額,無聲息之間,流露出來的是千古世家的傳承,是深厚底蘊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