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路,一,承認是江家的子孫,那就將法子上交給朝廷,讓陛下相信我江家對朝廷的忠心耿耿,洗刷我江家的不白之冤,並從此斷了與蕭王府的聯絡,二,不承認是我江家的子孫,就該歸還我江家之物,將從我江家竊取的法子交還回來,否則我定要上蕭王府討還一個公道,堂堂蕭王府焉能任用如此卑劣小人!”
徐敏慶不僅沒害怕,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濃,地下的江大學士和生父有知,恐怕也會以之為恥。
從後面衝出一個婦人,對著江策怒罵道:“大少爺欺人太甚,小少爺的身份豈是大少爺說不是就不是的,而且主子他們和江家明明都是朝廷的人害死的,大少爺居然還指望那些人,我看大少爺不是為江家而是為的你自己,是你自己想仗著小少爺的法子好升官發財去!”
“混賬!哪裡混進來的潑婦,蕭王府居然讓這樣的蠻橫潑婦放進來,豈有此理!”被指著鼻子罵的江策氣得臉色鐵青。
婦人抬起頭冷笑了一下:“大少爺不是想要證據嗎?大少爺難道忘了三少奶奶身邊的丫頭綠袖了,奴婢就是綠袖,當年三少奶奶將小少爺交給了奴婢,讓奴婢尋一個平常的百姓人家平安長大。十五年前,是奴婢親手將襁褓中的小少爺交到家姐手中,家姐夫家正是姓徐。”
眾人這才意識到,這婦人正是隨徐敏慶一行人進來的,只是低著頭站在後面讓人容易疏忽。
海青聽到這婦人自報身份來歷,目露喜意,難怪江奉堅信徐小公子就是他的小主子,想來江奉也是知道這婦人的情況的,徐小公子果然是慎之的孩兒。
“綠袖?”江策神情恍惚了一下,他向來以君子自居,又怎會去關注弟妹身邊的丫頭,何況生活艱辛長年操勞,眼前的婦人身上哪裡還有江府丫頭的痕跡。
“的確是綠袖,小的認得,三年前我遠遠見過綠袖一眼,所以對小主子的身份確認無疑。”江奉上前證實道。婦人看著江奉感慨之極,萬沒料到三年前就被江奉摸上了門見過,她還以為小少爺的身份無人會知曉。
“那更應該認祖歸宗,三年前為何不帶著他前來拜見我這伯父?”江策鐵青著臉問,連下人都不將他放在眼裡,要是還是京中的江家,這些無法無天的下人早就打板子賣出去了。
“我說過我姓徐,徐家對我的養育之恩重如山。至於江先生說我的法子來自江三公子的書籍,那就請江先生暫留幾日好好研讀,儘早找出江家之物。”徐敏慶冷眼說著,不留一點情面。
“江奉,將那箱子書都搬來此地,江三公子曾說,不應該讓它們蒙塵,這三年我陸續印刷了一些,剩下的今後也會不斷推出,各位前輩若有印刷需求,我慎之書肆有求必應。”徐敏慶轉身對在座的文士恭敬地行了一禮。
“是,小少爺。”江奉奉命離去,他心裡對大老爺越發不恥,居然會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小少爺憑什麼要聽大老爺的,還讓小老爺將那麼珍貴的法子交給仇人?
見徐敏慶如此坦蕩,眾人越發不相信江策所言,而且就算如江策所說,是從那些書本中找出的法子,那也是徐敏慶本身的能力,之前又不是沒人讀過那些書,江三公子讀過,江策拿到那些書難道沒有讀過?他們都沒有找出來偏偏徐敏慶找到了,這說明了什麼。
那婦人的話雖糙,可細細一想,卻不得不讓人起疑,江策的目的還是為了他自己吧,他想要擺脫罪身想要重回京城,那將這法子獻給朝廷豈不是大大功勞一件,說不得還能加官進爵,獲益人自然是他江策。可現在的朝廷,從南地過來的文士心中都暗暗搖頭,江策的想法是好,只怕未必能如願。
江策在北地待的時間太長,又沒有從南地來的訊息渠道,哪裡知道現在朝廷的形勢,恐怕就連北地的情形知曉得都不多,這樣的江策……不及他父親與江三公子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