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有反覆的現象,那麼兩千多年來,早就反覆了,何必等到現在。
“好像是新挖出來的。”
此時,俞飛白打量片刻,隨手把爵器放下,然後湊到王觀身邊悄聲道:“儘管沒有多少土沁,但是一股新鮮的泥土氣息還在。”
“是嗎?”
王觀笑了笑,也低聲道:“未必如你所想。”
“嗯?”
俞飛白一聽,頓時皺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意思是說,你覺得這是新挖出來的東西,那麼可能是真的。難道就不擔心是幾年前埋的,現在重新挖出來而已?”王觀提醒道,也是現在市場上比較常見的造假手段。
有些製作贗品的高手,他們非常有耐心,每隔半年就埋一批東西在地裡,然後等了兩三年之後才挖出來。就是這樣,挖一批再埋一批,已經形成一個流水線工廠了。
“你不覺得,他家的庭院大了點嗎?”王觀輕微笑道:“剛才走進來的時候,我注意到角落的泥土,好像有翻動過的痕跡……”
一瞬間,俞飛白表情就變了,忍不住罵道:“該死的造假販子。”
當然,雖然是罵,但是俞飛白也不至於罵得很大聲,依然屬於竊竊私語的範疇,但是其中的怒氣卻是十分明顯。不過,到底是憤怒賀老六的造假,還是怒自己打眼,那就兩說了。
“也不見得全部是贗品。”
與此同時,王觀沉吟道:“至少那枚青銅戈頭,看起來好像是真品。”
“切,類似這種槍頭、戈頭、矛頭什麼的,出土得太多了,根本不值多少錢。”俞飛白不屑一顧。品相再好的戈頭,就算有銘文,最多是兩三萬,這點小錢他肯定不會放在眼裡。
“那塊編鐘怎麼樣?”
旁邊的唐清華也聽到了兩人的竊竊私語,忽然指著箱中的一件東西,輕聲問道:“東西應該是編鐘吧,我在故宮博物館見過類似的東西。”
兩人順勢看去,立即輕輕點頭,確定那東西就是編鐘。
編鐘也是先秦禮器的一種,在古代禮和樂是不分家的,用孔子的話來說,春秋戰國時期就是禮崩樂壞的黑暗亂世。諸侯之間,幾乎每天都在征伐,沒有和平的時刻。
但是也不能否認,在這個禮樂崩壞的特殊時期之中,浩如繁星的人才就好像泉湧似的,一下子就迸發出來。這些軍事家、政治家、思想家、文學家,他們的言行舉止,已經影響了中國兩三千年,而且估計還會繼續影響下去,直到中華文明消亡為止。
不客氣的說,中華文明的源頭和基礎,就是在春秋戰國時期逐漸形成的。亂世出英才,國與國之間,人與人之間,各種好的、壞的思想,發生了激烈的碰撞,不僅是擦出了燦爛的火花,更相互交融起來,一舉奠定了中華民族幾千年來的主流文化價值觀。
扯遠了,反正青銅編鐘也是很珍貴的東西,最著名的肯定是曾侯乙編鐘。畢竟相對其它單個出土的編鐘來說,曾侯乙編鐘卻是一整套,而且儲存十分完好,音律又非常齊全,自然被世人奉為稀世珍寶。
相對來說,眼下這個編鐘就有幾分寒磣了。扁圓狀的鐘體內外長滿了銅鏽,顯得十分斑駁不堪,品相不怎麼樣。
適時,賀老六也看到三人在對著編鐘品頭論足,當下立即單獨把東西拿出來,笑著說道:“這是戰國時期的編鐘,你們看上面還有字呢。”
青銅器上鑄刻銘文,一般稱之為金文,非常具有研究價值。兩件東西質量相當,可以肯定有字的青銅器,在價格上肯定比沒字的要高。至於金文的內容,也不外乎就是幾種。祭奠祖先、銘功紀賞、諸侯盟約、媵女陪嫁,以及一些祈求上天降賜福祿長壽的嘏辭。
當然,最基本的還是督造衙府及工官工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