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就饒他一回。”俞飛白點頭道。
“這就對了。”王觀笑道:“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抗倭名將俞大猷的後人,心胸不僅要開闊,氣量更應該博大一些。”
畢竟,以俞飛白的背景,要是存心為難丁洋,哪怕任老的影響力再大,也未必能夠保得住他。所以說,王觀才會覺得,做人不能太傲氣了。不然,無意之中得罪了人,最後怎麼死都不知道。
“我是不是俞大猷的後人,要問過我家老頭子才知道。”
俞飛白沒好氣道:“但是,我歷史也是及格的,知道俞大猷是被貶職之後,鬱鬱而終的。所以說,他的氣量,似乎也不怎麼樣。”
“誒!這話,其他人可以講,就你不能這樣說。”
王觀笑道:“好歹他也是你們老俞家的名人,最起碼的尊重,還是要給的。況且,五百年前是一家,指不定,他真是你的直系祖宗。”
“也是,我回去就查下家譜……”俞飛白琢磨道。
就在這時,齊慶國招手道:“你們兩人,在聊些什麼呢。快點過來,看看馮老收藏的這一幅蘇東坡書法作品。”
“蘇東坡書法……”
兩人一聽,哪裡還顧得上什麼俞大猷,匆匆忙忙走過去了。
這個時候,馮老已經在保險櫃之中,取出了一卷十分陳舊的字帖,輕輕的鋪攤在書桌的檯面上,讓人一覽無餘。
王觀走過來打量,只見字帖的紙張,可能是由於儲存不好的原因,有些地方,已經有些腐爛了,甚至出現一個個洞眼。…;
不過,字帖的整體內容,還是可以清楚的觀看出來。
“臣密言,臣以險釁,夙遭閔凶……”
按照古人自上而下,從右往左的書寫習慣,王觀目光落在了字帖的右上角。頓時,起首的一行文字,就映入了他的眼中。
“西晉李密,陳情表。”
與此同時,馮老笑眯眯道:“李密,就是我們眉山人。不過,這個字帖,當然不是李密的真跡,而是蘇東坡寫的。”
說到這裡,馮老也有幾分得意道:“要說蜀中的文章,不得不提二表(陳情表,出師表)。其中,陳情表就是我們眉山的代表,而蘇東坡更是我們眉山的驕傲。而這個陳情表帖,卻是把兩者結合起來,其中的文化價值,難以估量。”
在這裡,說個題外話。或者有人認為,這件事情不太可能,覺得字帖肯定是臆造的贗品。畢竟李密是晉代的人,而蘇東坡是宋代的人,兩者之間不應該產生關聯才對。
然而,王觀卻知道,這樣的事情十分合理。不能夠憑藉這個原因,就否定字帖的真實性。
因為,現在流傳下來的蘇東坡書法作品。一些字帖內容,有些是他本人創作的,有些卻是別人的文章。最有名的例子,就是歐陽修的醉翁亭記,蘇東坡也用楷書寫過這篇文章,而且字帖也流傳了下來,成為世人夢寐以求的名帖。
此外,蘇東坡還寫過杜甫的詩,名為杜甫榿木詩卷帖。
諸如此類的事情,在書畫史上,非常的常見。就像我們現代的書法名家,總是喜歡以古人的著名文章練字一樣,蘇東坡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畢竟,相對宋代的蘇東坡來說,西晉的李密,也能稱得上是古人了。而且,同是眉山人,蘇東坡拿前輩的文章寫字,似乎也是很正常的情況。
所以,在場的人,根本沒有糾結,蘇東坡會不會寫這幅陳情表的細節,而是在意陳情表中的文字,到底是不是蘇東坡的親筆手書。
是贗品,是仿品,或者是蘇東坡真跡?
王觀心裡,悄然冒出了這三個問號。然後,也沒有急著開啟特殊能力,而是仔細的打量,認真的研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