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盯著那碟肉片,哧溜的嚥了一口口水,伸出手掌,就那麼拈起肉片直往自己嘴裡塞。
“哎呀。”裴雪裳一把將阿呆偷偷伸出的另一隻手打落,嗔到,“怎麼又用手,都說了不許用手了。”
說著撈起筷子,小心的挾起一片肉,阿呆張口便將那肉一口吞下,裴雪裳嘴角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柔聲說道,“阿呆,慢慢吃,乖啊。”
阿呆微微一呆,忽然伸手抓過碟子,將肉片往嘴裡直塞。
裴雪裳勸阻無效,卻也不動怒,就那麼笑眯眯的盯著阿呆,還不時溫柔的伸手替他拭去額頭汗水,那神情,倒頗有幾分賢妻良母的架勢。
一碟獸肉片刻間便被阿呆吃完,他卻對那幾個果子看都不看,又恢復先前神色,呆呆的望著天宇,就好像木雕泥塑一般,直愣愣的盯著一個方向。
裴雪裳皺了皺眉頭,微微嘆了口氣,收拾起碟子,“阿呆,你要乖哦,我明天再給你帶吃的來,記得不要亂闖哦。”
說著轉身離去,她腳步輕盈,幾步就走出老遠,原本呆呆望天的阿呆忽然回過神來,望著裴雪裳消失在門後的身影發呆。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笑起來,這一刻他目光靈動,卻又哪裡有半分痴呆之像,“阿呆,黑皮怪,嘿嘿,這兩個名字倒是挺相配的。”
這人赫然就是莊周,那日他內丹被左擎蒼擊碎,昏昏沉沉的落荒逃走,他的身體受創極重,急需修補,本能的便往最近的元氣集結點逃去,那元氣集結點所在,本是一個世外門派素衣軒的山門,上面有上古遺留結界籠罩,即便是衛星都發現不了異常,但莊周體內元力便是元氣精華,這元氣集結點並未完全與世隔離,卻又如何逃得過他的感應,竟然被他莫名其妙的闖入了素衣軒的山門。
素衣軒中高手如雲,見到山門被人莫名其妙闖入自然是大譁,紛紛出手查探,只是莊周業已昏迷,體內的元力回流都被打散,滲入細胞之中,竟然沒有半點真元運轉的跡象,除了確認他傷勢極重隨時可能斃命外,竟然一無所得。
素衣軒是佛家一脈,自然不能見人死在山門之內,又不好將他趕出,實是為難至極,最後只好說此子與本派有緣,而且佛門弟子慈悲為懷,不可見死不救,莊周竟然成了兩千年來第一個踏足素衣軒山門的男子。
莊周傷勢極重,而且神志昏迷,本已是垂垂待斃,素衣軒山門所在,本是地脈靈氣所聚,鍾靈毓秀,造化之地,靈藥無數,於是大量靈藥灌下,又有軒中高手真元扶持,硬是被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
他元神受到重創,剛醒來時自然是痴痴呆呆,表現木衲,眾人本待他醒來之後就要逐出,那知他竟是一副痴呆兒的模樣,不由都是大為為難,最後還是軒主顏傾城開口將他留下,理由便是防止他洩漏山門所在,引來世俗窺視。
雖然也有人提出軒中俱是女子,不宜留有男子,卻被顏傾城一語駁回,莊周不過是個凡夫俗子,而且痴痴呆呆,眾人都是修道高手,難道還會懼他不成。
眾人也覺有理,但山門裡終日有這麼個厭物左右晃盪也是礙眼至極,便將他打發到柴房劈柴,其實眾人都過了辟穀期,每日所食不過是些清淡水果罷了,卻又哪裡會用明火,此舉倒多半是抱了眼不見心不煩的想法。
眾人將他丟到柴房後便不再搭理,只有一個裴雪裳,每日會給他帶些吃的來,只是軒中食素,左右不過是些水果之類,也不見葷腥,莊周開始時一片混混噩噩,倒也無甚反應,只是後來回想起的記憶殘片越來越多,往日生活慢慢浮現於腦海之中,雖然仍有些殘缺,卻不是先前那般迷迷糊糊了。
但令他鬱悶的是,他體內竟是一分真元也無,先前浩瀚的元力和強猛的真火,任他怎麼呼喚,也是無影無蹤,搞到後來,他自己也糊塗了,真耶假耶,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