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嶼自然明白女人說的不假。 麻蒙這料子在他看來,也是能不碰就不碰,敬而遠之。 但同時,他也相信阿雷幾人的眼力,以他們的風格來看,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輕易也不可能下手麻蒙的料子。 況且就常理來說,麻蒙這個場口的料子表現向來也不是特別出色的那種。 極易進髒進裂,搞不好就是讓人頭疼不已的存在。 事情進展到現在,王嶼甚至還沒能好好看上一眼當事的料子。 女人顯然已經在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我只是說有這個可能性,並沒有說這個料子就一定有問題。況且,就算有問題,誰都有走眼的時候。不要多事。” 女人顯然不願在外面輕易樹敵,話裡的意思也已經表達的很明顯。 至少,王嶼是聽出來了。 然而男人還是不依不饒,“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種老鼠屎。今天說什麼我也要把你們黑店的真面目展示給大傢伙看看。你們這種店,能少一家是一家。” 男人抓著手上的料子,看起來正義凜然。 王嶼又好好看了看男人的模樣,確認自己的確是第一次見。 可按道理說,他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就算心裡有火,也實在沒道理把事情做到這個份上。 曲鵬離得男人近,見他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忍不住出聲說道:“你說假的就是假的?那你就著這個皮殼說說唄,正好給我們也長長見識。哪裡不對、哪裡又是做出來的假皮,挨個知識點給我們展開說一說。正好我們在做直播,也給我們直播間的粉絲兒們也避避雷。” 男人胸有成竹的將料子往女人面前一放,“你來。” 女人顯然已經對他這番作為很是不滿,當下板著臉說道:“麻蒙的料子我看不來。” 男人碰了個釘子,顯然有些氣急敗壞,“當初你誇下海口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坐著喝茶的向遠峰悠悠的開口了,“你們之間的事我們不感興趣,要算賬你們回去慢慢算。現在一屋子人等著你打假呢。趕緊的,別耽誤我們時間。” “料子多少錢?我買了!當著你們面切,看你們還有什麼說辭。” 男人說這番話的時候,大概覺得自己挺聰明。 王嶼心裡搖了搖頭。 這男的一看就是吃了年輕的虧,來自社會的毒打經驗還亟待加強。 要麼就是有錢任性,花錢買樂子,壓根不心疼。 見送上門這麼一條大魚,向遠峰卻故作為難的說道:“只不過,這料子價格可是不低……” “怕了?可惜我差的不是錢。開個價吧。” 男人見向遠峰一臉便秘的模樣,自然而然理解成他退縮。 “首先宣告,我們只收國幣。這料子底價三十萬國幣。”向遠峰好整以暇的說道。 “三十萬?就這?跟個地雷瓜似的,就三十萬?你們怎麼不去搶?” 男人冷哼。 “讓你說對了,我們其實本來可以去搶的,但是我們卻還要賣給你一塊料子。要就轉賬,不要就請出門左轉。謝謝。” 向遠峰揚了揚新晉狗腿子梁以開給他送到手上的單據本,指了指門口的方向。 “掃碼!”男人掏出了手機。 這個當口,王嶼才有機會上前去看了看那塊麻蒙。 說實話,都不用手玩件出馬,王嶼看著料子外面縱橫交錯的幾道大裂,像是被丟進褐黃色的茶渣水中浸泡了八百年之後,鏽黃色的水漬全部順著紋裂的走勢以及晶體結構中間的天然縫隙吃透進去,形成如今支離破碎的模樣。 王嶼摸出電筒,打光照了進去。 水頭倒是不錯,皮殼不算厚實,雖然緻密性差了點,但是燈光打下去反應不錯,要是裡面裂痕之間的面積夠大,也還是能取幾件唬人的小成品出來。 倒是也沒有先前肉眼看起來那麼不堪。 向遠峰正在找碼給男人掃,王嶼看了看料子,又看了看男人,頓時有些頭疼。 真要是讓他切了,裡面的表現不好,會不會又要被他攀扯。 於是開口說道:“你可想好了,真要是轉了賬,非假貨可不退。” 男人笑起來,“等的就是你這這句呢。記著點,假貨不但要退,還要假一賠十才能以儆效尤。” “直播著呢是吧?錄好了哈,別到時候賴賬。” 說完,像是擔心王嶼這邊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