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嶼終於也想明白,是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拋開向遠峰說的那個方面,剛才說話的那個阿弟的一口白牙就很不符合他現在扮演的人設。 驃國人,尤其是像生活在比較接近底層的阿弟來說,很多都有嚼檳榔的習慣,一口牙齒早就被檳榔殼浸染的紅黃不均。 少數就算是沒有這個習慣的人,也很少有那個意識以及多餘的金錢去保養牙齒。 再結合向遠峰說的,細皮嫩肉的模樣,的確著實也不像是幹這一行的。對比丹登跟龍陽就差不多知道了。 “怎麼辦?”向遠峰問道。 對,丹登貌燦都在隔壁。 這會兒就算是把電話打到章遜那邊,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還是得就近想法子。 於是扯了一下向遠峰朝天外天努了努嘴,見向遠峰已經會意,自己則走回店裡,穩定著來人的情緒。 真要是一場烏龍,大不了到時候多說兩句好話也就是了。 反正錢也已經落袋為安,現在主導權在自己這邊。 等到章群發現事情不對勁的時候,王嶼的中介店裡已經滿滿當當站了很多人。 楊八斤不但帶著貌燦和丹登,還順帶喊上了大部分阿弟。 那氣勢洶洶面色不善的架勢,一下讓章群感受到一股危機。 他人在店外倒是還好說,只是那兩個所謂運貨的驃國男人被團團圍在店中央,進退兩難。 王嶼見事態已經在控制之中,便主動走到一臉驚疑不定的章群面前。 不等他開口,章群卻率先質問道:“王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反悔了?” 王嶼笑起來,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沒有,只是幾個來幫忙搬料子的朋友。這麼大宗料子交易,有些東西還需要章公子籤個字。” 章群假裝聽不懂,“錢都付過了,還有必要籤這籤那的嗎?趕緊讓他們把料子帶走,我後面還有其他的安排。” 邊說邊又打了個哈欠。 向遠峰湊上來,低聲說道:“我看他這個癮頭挺大的。你說該不會是幹完這一票,然後跑路吧?” 在王嶼的猜測中,原本以為章群親筆簽署的交接貨單據在手,就能讓他打消往自己頭上栽贓嫁禍的打算。 但這個猜想的前提是,章群還想繼續在章家渾水摸魚。 如今向遠峰的說法,倒是讓王嶼想明白,自己的猜測還是存在侷限性。 那些可是價值一個小目標的料子,夠多少人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要不是錢直接轉到自己賬戶上的,章群可能這會兒都懶得跟自己在這裡惺惺作態的演戲。 要是如向遠峰所說中的情形,那麼章群就算是給自己簽了字也沒什麼約束力。 章家最終一定是落個人貨兩空的境地。 別的人不說,章遜對自己這邊也算是照顧有加,既然前面自己承了他天大的人情,那麼這件事也就不好裝聾作啞、袖手旁觀。 章家老爺子的聯絡方式王嶼沒有,思來想去,這件事還是唯有請章遜出來做個論斷。 打定主意,趁著向遠峰在那邊拖住章群的注意力,王嶼很快撥通了章遜的電話。 電話那邊頭章遜的聲音聽起來仍舊是讓人覺得如沐春風,“我還以為王老弟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這個四哥了呢。” 電話一接通,章遜就打趣道。 王嶼一陣汗顏,從自己來驃國後,這還真是頭一次跟章遜聯絡。 “說吧,什麼事?”章遜緊接著開口問道。 王嶼也顧不得其他有的沒的那些想法,立刻將自己這邊跟章群的交易原原本本跟章遜說了一遍。 然後是電話那頭長久的沉默,過了好一會之後,章遜才語氣沉重的說道:“我正好在外地出差,不在邊城。這樣,我現在立刻跟家裡聯絡,你等我訊息。沒接到我的回覆之前,絕對不能放他走。他要是有什麼過激舉動,也不用手軟。” 說完毫不拖沓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王嶼心裡這下有了底。 剛來到兩人身邊,章群便極為不滿的說道:“王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錢給了料子卻不讓帶走?” 該演的戲還是要演,王嶼做出一副耐心的架勢,勸說道:“章公子。您好歹也要站在我們的立場上想一想。這麼大批料子您逮走了,總得給我留個簽字什麼的,萬一後面有什麼其他的情況,我也有個說法不是。”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