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揉了揉眉頭。隨著向遠峰去了。 總之這個屁股是擦定了,由著他折騰去吧。 解石店老闆應該也認得達馬坎這貨主,看向他的眼神帶著不加掩飾的奚落,“看好了嗎?咱就別耽誤時間了。都這麼熟了,你也看不出什麼門道。何必學個四不像平白折騰。” 男人像是想說什麼,但張了張嘴,一句為自己申辯的話也沒能說出來。 反倒是王嶼,趁著他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將那塊達馬坎翻來覆去幾個回合,手上的鉛筆像條靈活的蛇。 幾個來回就在上面勾勒出一條彎彎曲曲的線條。 “老闆,就照這條線下第一刀。” 王嶼將手上的鉛筆拋回工作臺上,衝解石店老闆說道。 老闆將信將疑的朝達馬坎身上的線條看去,少頃竟然點了點頭,“是個行家……我突然對這塊料子有期待了。等著……” 說完甚至沒有徵求貨主的意見,就風風火火往切機上搬。 王嶼也是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越俎代庖了。 連忙制止老闆的動作,徵求起身邊男人的意見。 要不然,後面一旦結果不盡如人意,就等著雞飛狗跳吧。 男人苦笑,“王老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放心吧,我覺得我應該已經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了。” 這話一聽就沒有多少可信度。 不過既然貨主明確表示沒意見,那邊解石就可以繼續往下進行了。 轟隆的機器聲響起,男人的臉跟著不是發青就是發白。 解石店老闆間隙點起一支菸。順手給身邊的王嶼跟男人一人發了一支。 王嶼婉拒,男人倒是接了。 自己點了好幾次才算把煙點著。 老闆嘆了口氣,“你說你這是何必呢?眼力不夠、經驗也不足,降抗壓抗風險能力也不行。這不是自討苦吃嗎?乾點什麼行業不好?非要跟賭打不完的交道。” 男人低垂著腦袋,好半晌說道:“來不及……我老婆跟我吵架,怪我拖累了整個家。別人的孩子可以上課外興趣班、輔導班、特長班……我們的孩子只能蹭試聽課。別人的父母為了孩子搬換學區房、搬家置業,她不但指望不上我,還要為我填窟窿。她要跟我離婚……除了走捷徑,我還能做什麼,才能在短時間裡還完債、彌補家庭?” 解石店老闆張了張嘴,一時間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話去反駁他。 王嶼覺得男人有些偷換概念。想說兩句的時候,又覺得當事人未必不知道事情的本質。只是要麼自欺欺人、要麼不肯接受自己失敗的事實。 萍水相逢,還是少對別人的人生指手畫腳。 想到這,王嶼轉到切機旁,扒著觀察窗看裡面被鋸片甩的四處飛濺的油點。 賭石就是有這種魅力,幾分鐘之後就能左右一個人未來一段時間的心情。 再嚴重些,甚至可能會影響一個人未來一段人生的走向。 眼角餘光看到男人的視線一直往這邊瞟,就是不敢湊過來。 估計這會兒心裡是最矛盾的時候,比誰都想知道結果、又害怕知道結果。 但事態發展往往不會因某個人的意志為轉移。不管他想面對還是不願面對,切機都如約發出了空轉聲。 解石店老闆眼疾手快關停機器,說道:“停幾分鐘油霧沉澱沉澱,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 外滿的曲老闆聞言大踏步走進來,身後多出幾個同伴。 像是跟班,有一個還費勁的抱著前面接出來的那塊南齊。 那個橫切面,堪稱現實版的“一刀沒”教科書。奔著這個結果專門去賭石,都不一定能有他這樣的收穫。 向遠峰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切出這種東西,怎麼還好意思招搖過市……要是我,早就灰溜溜的夾著尾巴有多遠跑多遠了。這皇城根下一方水土,還真是孕育百樣人呢……” 反正關係已經頂了,這會兒就算把曲老闆捧上天也不會領情。 那還不如先過個癮。 曲老闆這會兒也就是沒工夫跟向遠峰磨牙,直奔切機。衝解石店老闆說道:“吸點兒油煙死不了人!毒害作用還不如你剛才抽那根菸!給我開啟!” 這種命令式語氣,但凡是個成年人聽到都不會覺得愉快。 解石店老闆也不例外,皺眉看著曲老闆,“曲老闆,我店裡這點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