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嶼眼前有面鏡子,他就會看到自己鐵青的一張臉色。 杜遠伸手拍了拍門。 院子裡出現片刻的安靜,少頃便是張玲的聲音傳來,“他們來了。我去開門。” 隨後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著門口的方向靠近。 先前的聲音戛然而止,直到王嶼跟杜遠進去,也只是看到楊霖並排跟一個男人坐在一起。 楊霖正埋頭吃著碗裡的飯菜,而男人則默默的在給她夾雞腿。 明知道是王嶼來了,可楊霖卻並沒有絲毫要抬頭看他一眼的跡象。只是低垂著頭,埋頭乾飯。 只有那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底氣不足,能讓王嶼感受到她還對自己還是有些感情的。 男人給楊霖夾完菜,這才起身看向王嶼跟杜遠。 張玲適時出現在幾人之間,“來,由我來介紹一下。” 男人中氣十足的笑了起來,“想必這位就是王老闆了。”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準確無誤的分辨出來哪個是王嶼的。 王嶼佯裝淡定的點點頭,“這位想必就是一哥了吧。” 他不知道男人的名字,於是便跟著張玲和楊霖的叫法,管他叫一哥。 “什麼一哥。我叫莊志。王老闆可以喊我名字也可以喊我大志。”男人笑得一臉燦爛。 說實話,排除楊霖的因素在內,王嶼對這個莊志的感覺並不算太差。 說話談吐都還過得去。 長的嘛,王嶼覺得雖然比不上自己吧,但總體來說,也還行。 王嶼覺得自己真的是近墨者黑了。 現在連自我膨脹的心理活動都開始無限朝著向遠峰發展。 但是,還別說,這感覺還挺爽。 就在王嶼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時,莊志已經尷尬的將伸出來的手不著痕跡的收了回去。 他儘量斂住自己的尷尬,笑了起來,“王老闆?王老闆?” 王嶼一秒鐘回魂,“叫我王嶼就好。歡迎你能來我們直播間,一哥。” 杜遠看了眼王嶼,開始打岔,“一哥,久仰大名。以後就多靠你幫襯我們直播間了。我叫杜遠,合作愉快。” 莊志笑起來,“杜老闆,您太客氣了。謝謝看得起我給我這樣一個機會。我會盡我所能好好配合霖霖跟玲玲,把直播間運作好的。” 簡單的寒暄之後,幾人繼續進行吃飯這個環節。王嶼便悶頭跟杜遠返回車上,將料子搬到院子裡。 向遠峰的料子加上王嶼從越城搬回來的達馬坎,不多不少一共湊齊了十塊料子。 此刻整整齊齊的碼放在三人面前。 楊霖表現的對料子沒什麼太大的興致,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這會兒還在介意著昨晚發生的事。 倒是莊志跟張張玲,饒有興致的湊上前去,開始研究起來。 張玲對於毛料的很多認知停留在理論知識的階段,注意力幾乎馬上就被眼前那些老場口的標本皮殼給吸引了過去。 倒是莊志,長久混跡在邊城的毛料市場以及後來做主播的工作過程中,避免不了跟毛料打交道的關係,逐漸練就出了一雙迎合市場的火眼金睛。 他深知雖然標本料具有很強的稀缺性,但是也正因為這份稀缺,導致了這些老料子價格延展的侷限性。 毛料賣到成品價,但是成品的價值說白了也就是有限的數字範圍。 而眼前這塊達馬坎的紅霧料,可就不一樣了。 說它有市無價毫不誇張。 這東西往外賣,十萬是它、百萬也是它、甚至千萬還是它。 它的價格上限可以拉的很高很高,因為有錢也買不到。 尤其這塊達馬坎的紅霧層厚度驚人,達到了罕見的七毫米。 七毫米意味著什麼呢,一塊標準的男士四六牌,七毫米的厚度也完全達標。 市面上哪有人見過滿紅翡的、這麼大件的成品。 或者說,有,但是一般絕對不可見。 不知道躺在哪個大戶人家的保險櫃裡睡大覺,等著傳家,或者有那麼點機率出現在哪個拍賣會上。 杜遠看莊志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這塊料子上,頓時就明白,他們找對人了。 這個莊志區別於現在那些完全靠忽悠賣料子的主播,還是有點真本事在身上的。 當下不著痕跡的戳了戳王嶼,意在提醒他切忌一時意氣用事。 王嶼雖然上頭,也明白如今的局面並不隻身系自己一人,就算是任性,也該有一個限度。 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