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偉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說實話他是有些沒把這小打小鬧的機器當回事。 在他的工地上,隨便一個什麼裝置都比眼前這個重型、破壞力強。 早晚等到鋸片徹底通停止運轉,王嶼這才彎腰先將掉落下去的半塊料子撿了起來。 雖然已經在不斷加水,但料子還是有些微微有些發燙。 這是鋸片在高速旋轉的過程中,摩擦料子產生的熱量。 人工加水沒有水切機那麼勻速且不間斷,這種時候實在也沒什麼好挑的。 對於賭石的人來說,能有一臺機器相對完美的解開料子,讓人能一睹其真面目,該滿足了。 王嶼擦了擦橫切面上的粉末粉塵,信步來到光線充足的門口檢視起來。 這料子還是在種水料的範疇,儘管上面飄的是翠色飄花。 王嶼摸出電筒打燈照了上去,初步估計,料子的種水應該已經到了冰種左右。 這種料子算是百山橋的標誌,優於平均線。 如果王嶼的判斷沒出錯的話,這種成色的手鐲成品,在市面上的價格應該不會低於六位數一對。 雖然這其中定價的標準還要受到條寬、圈口等各種因素的制約,但是大致的價格區間浮動不算大。 王嶼捏著電筒,仔細觀察著橫切面上的碎紋走向。 冉成走過來,伸手取走料子,緊接著老李就將透明的塑膠鐲圈摁在上面。 王嶼看冉成並沒有畫鐲圈的跡象,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了?” 冉成指著切面說道:“還是要切成合適的厚底,從背面打光觀察紋裂才精準。飄花表現最好的這一圈,我現在看有一些咎裂,要透光看才有把握。” 原本在一旁,像模像樣看料子的阿偉瞬間聽懂了冉成的意思。 連忙說道:“我是真的不行了,到現在我這腿肚子還在抽筋呢。” 老李倒是表現的很高興。 其實到礦區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對下刀解石沒有概念的人,後來在百山橋一邊做菜一邊賭石,連帶著逐漸修理完善這臺早就被淘汰的切機。 後面的解石取料都屬於自學成才,沒什麼章法。 老李原本對自己的學習能力挺自滿的,直到今天冉成親自露了一手。 業餘的跟專業的一對比,高下立現。 有學習的物件,老李自然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冉老闆、冉哥,你再給我說說,就是這個固定料子找角度的時候,為什麼要預留出來一個角度?還有……” 老李喋喋不休的催促著冉成再給自己展示一遍。 冉成雖然還沒到好為人師的程度,但是老李這種虛心學習的態度,還是很博人好感的。 加上這塊料子都已經切過第一刀了,就像美人出浴已經冒了個頭,就此打住也著實撓人。 所以兩個人就回到切機旁,冉成傳授、老李求教,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剩下的時間,儘管阿偉抗拒,卻仍然沒能擺脫下苦力的現實。 經過一番折騰,第一塊片料終於順利下了切機。 冉成讓老李端著電筒,自己將手中的片料舉在距離電筒口二十公分左右的位置上。 前後沒有了皮殼的遮擋,光柱照射在料子上,從另一面透過來的光,將料子裡面的表現呈現的一清二楚。 這時候,王嶼才拿過老李的透明鐲圈,輕輕壓在表現最好的地方…… “怎麼樣?”料子另一面的老李忍不住問道。 冉成沒有回答,緩緩調整著鐲圈的位置,直到最後,才用記號筆在上面畫出一個完整的手鐲同心圓。 做完這一切,冉成才長長的撥出一口氣,“現在好了。” 老李這才敢離開自己的崗位,拿過冉成手上的片料,從背面打燈,仔細觀察起來。 冉成不時伸手指點著取料時,所要做的取捨。 不過這個度還是要看個人對於市場行情的把握。 不同的料子不同的瑕疵情況,要做的選擇自然也不一樣。 在瑕疵程度會嚴重影響價值的時候,就一定不能猶豫的捨棄在瑕疵範圍之內的那些加分的地方,確保成品的完美程度。 反之,當其他加分項產生的價值超越瑕疵處所帶來的折損,那就允許瑕疵的存在。 總之就是一句話,價值是一切的前提。 等到兩半料子全都被解成片料,冉成也確定好兩個鐲圈之後,料子才最終回到了阿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