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拍了拍小女兒的後背,深沉的目光看向使臣,“既都說朕是暴君了,管你是為誰,你既然做了,那你的故國就要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拉下去,砍下頭顱,送去南離,問問南離國君,這寶貝他喜不喜歡?”
“奴才遵旨。”
景元帝擺了擺手,南離一眾人都被拉了下去,若核查便會發覺使臣隊伍裡少了那名素紗女子。
等的時間太長,羲和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景元帝先給小女兒餵了一碗羊奶,才開始用膳。
沒多久,北厲的使臣便上前供奉,拿了許多寶貝出來,恭敬之意溢於言表。
北厲領頭的是寧遠將軍,倒是個老熟人。
景元帝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算是應下了,沒有為難的意思。
正要退下之時,使臣隊伍裡忽然有一人上前叩拜道:“天朔陛下,我國九皇子到貴國已久,想必思鄉已久,今日乍然一見,心中多有感觸,特帶來一件舊物,想交予九皇子,以解思鄉之苦,不知陛下可否允准。”
寧遠將軍眉頭一皺,想必是沒想到這蠢貨自作聰明,正要將人呵斥下。
景元帝淡淡地看了不遠處的蕭明瑄一眼,饒有興趣地問道:“哦?什麼東西?”
寧遠將軍面色難看,想掐死這蠢貨的心都有了。
那人從懷中掏出一隻金簪,簪頭以鳳凰鑄之,栩栩如生。
鳳簪拿出來的那一刻,蕭明瑄死死地握著拳頭,身體微微發抖。
“這乃是先皇后的遺物,特來交予九皇子,忘九皇子不忘過往。”
蕭明瑄起身看著那隻鳳簪,半天沒有說話。
不用想也知道,那使臣是明貴妃派來的。
一番話說的倒是好聽,可他身在天朔,一旦接下這隻髮簪,便做實了他不忘故國的心思。無論真假,景元帝今天就能結果了他。
若是不接,如果他所料不差,母后的遺物估計就剩這一個了,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
孰輕孰重。
殿內一片寂靜,眾人小聲地交頭接耳,但都悄摸摸地打量著蕭明瑄。
許久之後,蕭明瑄閉了閉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使臣認錯了,這並非是我母后的東西。”
景元帝飽含深意地看了一眼,便別過了眼,“既然不是,那就算了,退下去吧。”
那使臣見狀,臉上笑意凝固,舉著金簪的手半天不收回。
怎麼回事,貴妃娘娘不是說這賤種一定會收嗎?
蕭明瑄坐下去,拿起酒杯仰頭飲下,掩住了眼底的痛色。
北厲使臣退下了,羲和看著那隻被收回去的金簪,心下便有了主意。
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眾人把酒言歡。
蕭明瑄趁人多悄悄離開,羲和尋了個由頭也跑了出來。
順著方才的方向找去,足足走了半刻鐘,都沒看見蕭明瑄的身影。
正想折返,假山旁卻傳來了一陣交談聲。
“你什麼意思?非要今天給我難堪是嗎?”
男子吊兒郎當的聲音傳出來,“公主,萍兒也是擔心我才非要跟進來的,公主還是大度些好,要不然這名聲就別要了,妒婦。”
“你!”
羲和緊緊捂著嘴巴,眼眸驟然放下。
這不是小姑姑和駙馬嗎?
羲和的記憶裡有這位元陽長公主,她是景元帝同父異母的妹妹,也是先帝子嗣中除了今上,唯一活下來的。
羲和還在冷宮時,有一次餓得受不了,跑出來撞上了元陽長公主,長公主不僅沒有怪罪她,還帶著她吃了一頓飽飯。
羲和聽說小姑姑和駙馬的感情一直不錯,今日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