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韓義變了,他從內到外整個人都變了,短短一年間他從之前的窮小子變成了現在的億萬富翁,外面多少大公司、大財團踏破他公司的門檻。
他感覺最近自己的心開始飄了起來,腳步有些不穩,有時候早上起床的時候莫名間有我是誰,我在哪裡的懵懂,要好一會才能反應過來。
他知道,這是財富帶來的不適應感,錢來的太容易了,根基不穩,睡覺就會不踏實。
但是這種“飄”在回到生他養他的地方時,一下子安定了下來,整個人從內到外放鬆了下來。
賓士g500的良好透過性、在越來越窄、越來越崎嶇的道路上始終穩如磐石,寬大的輪胎碾壓過開裂的水泥路面,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偶爾迸濺起來的碎石子拍打著車盤擋板,丁零當啷。
前方兩棟外牆刷著白漆的鄉鎮府大樓遙遙在望,高聳的紅旗在晨風中搖擺不定。
偶爾撞見的開著電動車、小三輪的路人,在見到高大威猛的賓士時,總是會下意識的駐足朝車裡探望。
不過鄉里太大了,人口也多,他們並不能認出前排的王小虎和劉大瓜。
而劉大瓜卻很興奮,不停的探著腦袋朝車窗外看,臉上分明寫著“我是下寨的劉大瓜啊”。
鄉鎮府裡應該是剛散會,裡面陸續湧出很多人,劉大瓜眼睛賊尖,指著大門口一位穿著灰色外套的中年男人喊道:“那個那個,熊大屠。”
韓義就伸頭看,果然真是熊大屠。
熊大屠本名叫熊信廣,坡寨村村長,沒開窯廠之前是殺豬的,再加上排行老大,所以綽號“大屠”。壓死他家大黃的就是他兒子小屠熊江。
劉大瓜說:“你阿爹找他家理論,他兒子還說狗肉給他,他就給10塊錢,把你阿爹氣得一天沒吃飯。”
王小虎說:“熊江就是個爛人,一天到晚在村裡橫行霸道,車沒翅膀的,要不他能飛上天。”
韓義這幾年在家少,過年也匆匆來匆匆去,對熊江這個初中肄業同學現在的情況不怎麼了解,就問:“怎麼啦?”
王小虎不說,劉大瓜就接道:“去年5月份他把二隊賈三家的大閨女禍害了,賈三大閨女開始不敢說,後來顯懷了才曉得。”
韓義知道沒這麼簡單,就問:“用強的?”
“肯定的。人家閨女才16歲,長得又那麼俊俏,怎麼可能看得上大屠那個熊兒子。”劉大瓜不屑到。
韓義皺眉說:“就沒報警?”
“賈三哪能丟那個醜?回去把他閨女打了一頓,然後把孩子引掉了,現在一家子在縣城裡打工呢。”
就在說著的時候,車子已經到鄉鎮府門口了。
賓士高大的車身,亮眼的標誌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幾十號大隊幹部齊刷刷看了過來。
王小虎也是有意慢了下來。
由於車子沒貼膜,車裡的情況外面看得一清二楚,一個長得七翹八歪、滿臉橫肉的男人也看到了開車的王小虎以及副駕駛上的劉大瓜。
劉大瓜摸到升降鍵,降下玻璃故意喊道:“大屠啊,開會的?”
夾著個公文包的熊大屠,走過來狐疑道:“你們這是……”
劉大瓜很直白,輕輕拍著車門說:“噢,我們剛從省城回來。喏,這車昨天下午剛買的,比你兒子那個大吧?”
熊大屠開窯廠的,自然認識賓士的大車標,左右看了看,不敢置通道:“真是你們買的?”
劉大瓜嗤笑道:“那還有假?我和小虎一塊給的錢。知道多少嗎?”說著他豎起一個手指頭,另外再加上一巴掌。
“15……”
熊大屠話沒說完、劉大瓜就撇嘴道:“虧你說得出口的,後面加個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