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的功夫,在我眼裡提都不值得一提”老太太看著四姐兒訓道。
四姐兒忙縮起脖子站到一邊,再不敢出一句聲。
錦瑟卻從老太太的話語裡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誒,對了,老太太從靜慈寺回來後,說是身子疲了回德園歇息,這歇息了一會兒直到現在,老太太說話都中氣十足的,也沒再犯過糊塗,錦瑟想了想,好似老太太回來到現在都再沒有喝過藥。
心裡一道驚雷劃過,難不成,是那藥有問題?
錦瑟抬起眼看向老太太,想從她面上看出什麼端倪,卻不料餘光瞟到了三姐兒。
三姐兒臉上陰晴不定,似是很不安的樣子,連繫著剛剛她想到藥的事兒,錦瑟不可置信的看了三姐兒一眼。
會是三姐兒做的嗎?
如果是,那這樣做又是為何?老太太向來最寵愛三姐兒,三姐兒這樣做,無非是把她自己往死路逼。
錦瑟是不知道那個藥性是怎樣的,不過看老太太這些天的反應,似乎藥性還不是很急,不管是急性的還是慢性的,老太太若是有什麼事,頭一個吃虧的就是四姨娘和三姐兒兩人。
三姐兒平時那般睿智溫和,老太太這個事她又是做和打算的?
錦瑟心裡開始猶疑,看著老太太已經開始蒼老的容顏,心裡酸了一酸,老太太大概怎麼也料不到被她最疼愛的孫女兒算計了。
若是老太太知道這個訊息大概會難受得很……
但要是不告訴老太太,難道由著她這般下去?如果由著事情發展的話,後果會不堪設想。
錦瑟心裡有些心焦,又甩甩頭,她在想什麼呢,這只是她個人的猜測罷了,是不是藥的問題還不知道,沒有證據之前,說什麼都是廢話。
而且三姐兒一直身子都不好,她哪來的力氣去害人?
錦瑟忽然覺得,大概是自己最近神經繃得太緊,凡事都思前想後的,做事也開始拖沓起來,這樣對她可沒什麼好處。
以後只要是不關她事的,或者她沾不上邊的,那她就大紅燈籠高高掛吧。
三姐兒此時心裡亂成一鍋粥,老太太說的那番話她又怎麼會聽不懂,句句都是對著她三姐兒來的,小偷小摸,老太太心裡是這般評定她做的事嗎?
剛剛在蘭園裡對廖媽說的那番話也是假的,送藥給老太太的事她也謀劃了不少時間,自認已經萬無一失,誰知道廖媽當天就跑過來跟她說,老太太沒喝藥,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吩咐著把藥給倒了。
其實當時她就該馬上下決定,再不送藥,不然也不至於會到現在這般地步。
第一天藥裡有問題,就算老太太發現了,問起來,她也還能和老太太解釋說是藥本身的問題,或者送錯了。
但這個藥已經雷打不動的送了十天左右,十天,再有什麼理由也難以再說服老太太了。
三姐兒低著頭,遠遠看去一副十分柔弱的模樣,但低下頭的面上卻是一臉難得的慌張,她開始不知道該圓什麼謊了。
一直以來,她都極力保持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這是為了寬慰姨娘,也是為了鼓勵自己。
可老太太已經開始不耐煩了,她感覺得到,現在老太太只是旁敲側擊,雖還未到指名道姓的地步,但也已經差不了多少。
三姐兒心裡越想越急,又加上外邊確實天寒地凍的,她又一直堅持著些素色衣服,又不願多加件斗篷,再加上被老太太那話一驚,身子愈發的冷了起來。
一直扶著三姐兒的四姨娘感受到了她身體的變化,關切的問:“三兒,你是不是真的不舒服?要不別去看燈會了,回蘭園歇息罷。”
三姐兒虛弱的搖搖頭,她不能不去燈會,她和人約了的。
但身子卻違揹著她的意願,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