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親密地靠著。
“盈兒,我知道,在鈺明的婚事上,你對我的作為頗有微辭。可是我又能怎樣呢?其實我的心思也極為簡單,就是希望沈家能從此安寧。也許,在你心裡,一切的世俗、禮教、甚至親人都比不上一份真情的分量。你一直都是如此,任性慣了……我愛這樣的你,也盡力去包容,可那並不代表我會放縱別人。況且,沉煙的情況與你大不相同,她在這個家裡……從來都是不被期待的。”
他說得太動聽,說得太無奈,讓我的思緒在這個短短的瞬間便百轉千回。的確,我希望每個人的感情都能得到尊重,這樣的想法在此時此地未免奢侈。沈擎風的心思與我不合,可他又有什麼錯?支援表弟與青樓女子相戀,然後把好好的家鬧得天翻地覆?宋代的正常人應該都不會這樣做吧……
“我說了這麼多,你心底可明白?”
我望著他的眼睛,緩緩點了點頭:“可是……我不喜歡那個龍副將,總覺得你不應該與那種人為伍。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他微笑著吻了吻我的額頭:“放心,我不會跟他去醉霞樓的,鈺明不在那兒。”
“那我可以一起去嗎?”我突然提議,“我們一起替姑媽把鈺明找回來。”如果他認為這是他對這個家的責任,那我似乎也沒有理由置身事外。
他很意外,怔了半晌才啞聲回道:“好,希望……你不會後悔。”
當我真正領會到那句話的深意時,已經太晚了。現在,我站在幽篁小築的門口。那門楹……依舊是記憶中古拙的模樣,黃昏的風慵懶地徐徐吹來,隱隱可聽見院內的竹韻聲聲。
我怎麼會忘了這裡呢?
開門的人是千墨,一年未見,這孩子身量長了不少,臉上也少了許多稚氣。他不歡迎我們:“二位到此有何貴幹?”
沈擎風不以為意,揚眉回道:“你若通報屋內任何一個人,我猜……應該沒有誰會將我們拒之門外吧。”
千墨動動唇,似是還想再說什麼,裡頭忽然傳來一道清雅的聲音:“千墨,來者是客,千萬別怠慢了。”
說話的人是楚浩然……依舊是記憶中的楚浩然。一襲簡單的淺灰色儒衫淺,修長的身影悠然映在疏朗的竹枝後,風雅如昔。不知是否由於他長得與另一個世界的熟人過於相似,我每每見他,心中總有絲莫名的感動。我曾經以為這只是因為愛情,原來並非如此。
院子裡多了一片花圃,顯得明亮又絢爛,而楚浩然就立在旁邊自在地替花草澆著水。他見我們進來,只是匆匆打量一眼,便又將視線移了回去。
“就算公子不來,過兩日我也會到府上叨擾的。”
沈擎風神色平靜:“我想……不可能是為了同一件事吧?”
木桶中的水乾了,楚浩然終於放下手裡的活,起身與沈擎風迎面相對:“公子心底恐怕早已有數,楚某是想買回浩然樓。”
我聽得懂這種語氣,那對楚浩然來說是堅持。低下頭,我極不願意看到他們的對峙。浩然樓……我已經在想辦法還給他了……
輕輕扯動沈擎風的衣袖,我柔聲提醒:“相公,我們今天只是來找鈺明。”明明已經很小聲了,卻那麼清晰。楚浩然驀地一怔,溫潤的目光裡迅速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我下意識地領悟到,那是緣於我對沈擎風的稱呼。也許,這個稱呼硬生生劃斷了藏在內心深處最後的留戀,無論如何刻意地忽略,然今夕已非昨夕。
說人人到,幸好,他們也沒有機會再糾纏於這個話題。我掩飾性地將視線調往前方,恰好看見鈺明自裡屋快步踱出。他走得很急,言語之間盡是難以置信:“表哥,表嫂,你們怎麼來了?”
沈擎風沉下臉:“姑媽病了,病得快死了!”這明顯是負氣的話,可也真把鈺明嚇得臉色慘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