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出去近二三里,這才堪堪卸去那股力量。
“噗!”
體內氣血翻湧,當即一口鮮血噴出。
裴禮下意識抬起寒蟬劍,劍身上竟是出現了一道道細密裂紋,冰冷徹骨的寒意不受控制的自裂紋處逸散。
砰的一聲,寒蟬劍崩碎成無數碎片。
裴禮真元透體而出,將一塊塊碎片重新匯聚在一起,只是,哪怕重新組成寒蟬劍,可劍身已是破碎不堪。
伸手撫摸著破碎的劍身,寒蟬悽切,哀婉悲鳴,恍惚中,像是有個老朋友在與他揮手道別。
江水悠悠間,這把陪伴他近五年的佩劍,終於迎來了歷史的最後一刻。
“瑄兒。”
灌江口,葉楓拍了拍懷中葉楓的腦袋,“可知那瞎子是何人?”
葉瑄搖搖頭,“瑄兒不知。”
“那為父就與你講講。”
“那瞎子姓裴名禮,是煙雨樓的殺手,代號臨淵,武道天賦可謂前不見古人,後也未必就有來者,無論是在江湖還是廟堂,都擁有極大的名聲。”
“這種人,本身就是個極不穩定的因素,無論身處哪個時代,都必將不被當權者所容。”
“太過突出的天才往往是不受掌控的,當權者,最看重的就是社會安定。”
“對人才的選拔標準,往往要以中庸為參考。”
葉楓望著江水之中的裴禮,神色有些一言難盡,有釋然,有惋惜,但更多的鬆了口氣。
“瑄兒明白了!”
葉楓若有所思,旋即重重頷首,“不能為我所用的天才,就該早些將他剷除,這樣才不會有後患。”
“是這個道理。”
葉楓笑了一下,“這也是為父為何一定要對那臨淵出手的原因。”
“不過若是真遇上了這種天才,也不必太過杯弓蛇影。”
“還拿這臨淵而言,任他武道天賦冠絕古今,終究不過是一介江湖草莽。”
“人力終有窮盡,在成千上萬大軍的重重圍困之下,也唯有飲恨當場這一個結局。”
葉楓頓了頓,問道:“你可悟到了什麼?”
葉瑄毫不遲疑道:“不可逞匹夫之勇!”
“不錯。”
“那臨淵若是此時逃走,沒準還能有一線生機,但以為父對他的瞭解,斷定他不會逃。”
葉楓譏諷一笑,“世人皆有劣根,那臨淵自然也有,這人太傻,不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殊不知,過剛易折。”
葉瑄不再說話,而是目光望著江中那道略顯孤寂的身影。
儘管他覺得他爹說的很對,臨淵這種天才不能留。
可他眼前的一幕,是臨淵哪怕一人,也毅然決然衝向瀛洲數百艘戰艦。
哪怕面對萬馬千軍,臨淵也只是拔劍應對,從沒有龜縮退避之意。
這,也算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