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一邊,面色不改地說道:「阿月為我寬衣。」
沈月溪顫抖著手將他胸前的扣子一一解開,裡面潔白的中衣已經徹底染成了血衣。
那片紅色狠狠地刺痛了沈月溪的眼睛,她當下便紅了眼,問道:「郎君怎傷成這樣?」
裴衍洲像是不知痛一般,還有閒情雅緻輕笑著,「還請娘子為我處理傷口,萬不可被其他人知道我受重傷了。」
沈月溪的眼睛紅了又紅,咬著唇去把她藏在屋裡的傷藥拿出來,細細地為裴衍洲處理傷口,那是一道從肩膀一直劃到腹部的刀傷,幸虧裴衍洲避開了要害,傷口不算深。
裴衍洲低頭看著離別前還在同自己鬧脾氣的小娘子,此刻如待珍寶一般極為小心地用紗布清潔著他的傷口,喉結滾了一下,還有閒情雅緻地將沈月溪拉過來,讓她一下子跌坐到他的大腿上,「阿月站著累,坐著處理吧。」
沈月溪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氣惱得整張臉都紅了,又礙於他的傷口不敢掙扎,嬌怒道:「我這樣子怎麼處理傷口?」
「阿月隨意便是,我不怕痛。」男子一手攬著她的腰,全然沒有放開她的意思,沈月溪恨不能將紗布壓到他的傷口讓他痛一痛,可觸目之處是森然見骨的刀傷,抬眸便是裴衍洲沒有血色的蒼白麵孔,她到底沒能下手。
依著原本的速度將裴衍洲的傷口清理乾淨,沈月溪才拿出紗布將裴衍洲的傷口包紮好。
裴衍洲這一次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刺。
他親自率軍奪回洛口,不僅如此還趁機拿下了洛陽,險些便能要了崔恕的命,可惜崔恕命硬,被他逃回了河東。眼下他的地盤又擴大了不少,想要他命的人很多,派來刺客也是再尋常不過。
刺客算準了他歸時的路線早早設下埋伏,但是他素來機警,從地上的行跡判斷出了不對勁後當即回頭。
本來他不該受傷的,冥冥之中卻像是有一股力量將他往前推了一把,他的戰馬突然抽搐讓他落在了刺客的刀上,這才受了這麼重的傷。
裴衍洲眼眸暗沉地看向還顰著眉的沈月溪,近似貪婪地將她拉入懷中,微涼的唇便直接落在她光潔的面頰之上。
「裴衍洲,小心你的傷口!」沈月溪驚地連名帶姓喚他,手稍稍抵了一下,便碰到了他的傷口。
她像是被火焰燙了一般想要躲開,而男子的雙手早已形成一個牢籠,將她困在其中,讓她無處可逃。
裴衍洲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任由二人貼近,血漬從乾淨的紗布里蔓延滲出,如同他染上了沈月溪。
他將沈月溪束在懷中,臉貼著她的耳朵,迫不及待道:「阿月,為我生個孩子吧。」
第五十四章
沈月溪怔愣頓住, 前世她與梁伯彥成親十載都無子無女,縱然後來那五年她臥病在床,可前頭的五年呢?她不安地想著。
她仰起頭看向裴衍洲, 而他微微垂眸便同她眼神交纏, 淺眸裡竟是期許的赤誠,如同折射星辰的琉璃——沈月溪忽地便生出了難受,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實現他的這一份期盼。
「若是我不能生……」沈月溪想要站起身,以示自己對接下來所說的鄭重,卻被裴衍洲一把又抓了回去。
裴衍洲將她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下, 沒讓她瞧到他的神情,擲地有聲地說道:「我說能便能,其他的話你不必說。」
他不想從沈月溪的嘴裡聽到他不想聽到的話語,捧起她的臉, 便將自己的唇覆上, 堵住了沈月溪剩下的話語。
男子霸道得很,在她的口中肆意侵略, 沈月溪想要推他又怕碰到他的傷口,只能把一雙眼眸瞪得碩大。
裴衍洲放開她時, 沈月溪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杏眼氤氳, 紅唇濕潤,他的眼眸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