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
“哦,沒有,我是說,你家那麼多人服侍你哥,這熱鬧,我不湊了。”想著那張溫暖的臉,每天前呼後擁,唐依的眼神是空的,以至於,她說這話時,眼睛明明是盯著段風儀,卻沒有覺察到,她眼裡,閃過一絲異常,一絲隱悔。
唐依說真的,這趟渾水,她沒打算混進去,段風涯那張臉,面對那麼多死人,那麼多死在自己一聲令下的人,可以面不改色,這樣的一個人,她覺得,真有點害怕了,至少現在,唐依還沒想過要死,而安季雨說過,段風涯會讓安季晴,生不如死。
唐依走後,叫綠愕的姑娘大著眼睛望著段風儀,“小姐,奴婢不明白,以段家今天的地位,還有財力,要給少爺納個妾,輕鬆得很,那姑娘既然不願意,況且風離少爺也說了,小姐以後別提那個人,小姐也別為難了,沒必要嘆氣的。”
“綠愕,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咱回家吃飯吧,要不嫂子又得說我了。”段風儀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個背影,輕輕搖了搖頭。
綠愕同情的望著段風儀,“小姐,我們見那姑娘的事,你就別讓夫人她們知道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段風儀惘然,“當然。”
其實綠愕說得不錯,段家納個妾,輕而易舉,段家的四位夫人就這麼來的,段家成親當日,有個傳統的慣例,又或者說,這個慣例是從段風涯娶杜若惜開始的,新郎在眾目睽睽之下揭紅頭蓋,然後新娘當著眾人的面,像宣誓的形式一樣宣告:生為段家人,他日去紅妝,也為段家嫗,死入段家墳。
這可能是段老夫人,真的怕,二十五之後,段風涯不測,年輕的姑娘會紅杏出場吧,畢竟,一輩子那麼長,誰真的守得住寂寞一生?只能用禮教,用大眾的眼睛來束縛這些可憐的女人了,不過,段風儀並不像段家那些人的看法,她覺得,這些女人,囂張得一點都不可憐,只有那個,真心對段風涯的人,才配得上可憐兩個字,然而,她一直沒看到這麼一個人。
“娘,我回來了。”唐依邊拔打身上的積雪,邊說,看到安夫人默默拭淚的樣子,她又是一陣心疼,她就從來沒見過紅媽哭過,在她的記憶裡,人越長大,就越不會輕易流淚,這個長大,當然是與年齡成正比的。
唐依把藥遞給霓裳,“霓裳,去煮一下。”這保身暖體的藥,她是變買頭上金釵買得的,她覺得安夫人身體越來越差了,她,如果不振作起來,可能真撐不下去。
霓裳拿著藥,望了一眼安夫人,剛想出去,唐依叫住了她,“霓裳,姐呢?”
“大小姐在,咦,怎麼不見了,剛剛還在換衣服的。”霓裳雙目在狹小的房子裡尋找安季雨,然後無辜的看著唐依,唐依心裡咯了一下,莫明的抽了一下。
安夫人眼裡閃過一點驚憂,微弱的聲音顫顫的,“霓裳,你說大小姐在換衣服,她換了什麼衣服。”
“是前年,大小姐生辰穿的白色衣裙。”
安夫人像聽到了可怕的事情,一臉驚恐,“季晴,快,快,我們快去找你姐。”這時的安夫人,像一個受了驚嚇的小孩,手腳慌亂,唐依跟著恐慌,一種不好的預感襲擊而來,這種感覺,就像那天,洛宇出事的一樣,她挽起安夫人,和她一起下樓,感覺急得她連淚水都差點流了出來。
☆、17。 盈舞,血濺城樓
“你們還在吃飯啊,去城樓看熱鬧吧,錯過了就沒了。”一個臉色青雞的男子洋洋灑灑的說。
馬上又有人答話,“還有什麼好看的,南平那些人又砍了。”
“那如果有人在城樓跳舞呢?”
一干人等聽到這裡,紛紛離桌看熱鬧去了。
他們的對話,唐依覺得特別刺耳,腦裡閃過一個畫面,那是一個美麗的身影,便不自覺的,也向城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