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顏吃力的把安季晴揹回房裡,想找個大夫,本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況且,段府就住了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可是,小顏還沒走出房間,就被杜若惜禁足了,並且,她還留她的丫環小翠在院子守住。
安季晴慢慢睜開眼,小顏已經哭得不成樣了。她知道自己發了高燒,身體的熾熱和灼痛,讓她連呼吸都疼痛冒汗,虛弱的她又垂下了眼皮,但安季晴知道,必須馬上散熱,“小顏,拿手絹裹著雪進來,放在我額頭上,直到退熱。”
小顏哭喪著,“夫人,這樣行嗎?”
“去吧。”安季晴吃力的吐出兩個字,額頭滲出了汗水。小顏也不敢怠慢,在院子,白皚皚的雪地,捧了一把雪綁在手絹上,週而復始的放到安季晴的額頭,汗水和雪融成的水混合一起,順著安季晴白皙無血色的臉,染溼兩邊枕,這張白如紙的臉,分明還掛著淚花,只是,這淚,不知是心痛,還是身痛所使的。
小翠見段風儀帶著綠愕朝這邊走過來,上前擋在段風儀的前面,“小姐,大夫人說,五夫人在休息,不宜打擾。”
“大嫂什麼時候連我的腳都管了。”話雖這麼說,段風儀卻沒有繼續前進的想法,昨夜她屢屢為安季晴求情已經讓杜若惜很不爽了,如果再和她對著幹,難保她不會舊事從提,叫段老夫人趁早把她嫁出去。所以折身打算往回走。
小顏聽到段風儀的聲音,像溺水中,狂亂抓住了一根浮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跑到段風儀面前,跪著拽著段風儀的裙腳,帶著哭腔,口齒不清的說:“小姐,求求你救救夫人,小姐,奴婢求你了,夫人真的熬不下去了。”
段風儀蹲下扶著小顏抽動的肩,“小顏,你先別哭,高訴我,五嫂到底怎麼了。”
“五夫人發高燒,大夫人不讓奴婢出去,小姐,五夫人真的熬不下去了,求你了。”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人命關天的,綠愕,快去請夫子過來。”小翠還沒反應過來,段風儀已經從她身邊走過了。
彼時劉夫子正和段風離在商討段風涯的病況,綠愕把事情一說,段風離和劉夫子就往安季晴這裡小跑過來。
劉夫子看到一地狼藉的手絹和溼了一地的水,還有安季晴額上的裹雪,他的心,也不再平靜,深陷的雙目,流露出的是無限溫柔,又是無限的疼惜,還有,不清不楚的憐憫,醫者父母心,他可以對任何一個人,流露出心疼,可是,對安季晴,劉夫子也知道,他是震撼多於憐惜,
劉夫子在床前坐下,輕嘆,“夫人,你好大膽,你知不知道,這驟熱驟冷交替,弄不好,你會命喪當場的。”
小顏聽到這話,險些跌倒,段風儀則眼眶紅紅的望著段風離,如果安季晴真命喪當場,這個責任該歸咎到誰身上呢?
段風離攬過段風儀的肩,他知道這個小妹在想什麼,她深居簡出的,心裡承受能力特別低,如果有什麼事,她定是把責任歸根於段風涯的狠心上。
安季晴勾動嘴角,強擠出一絲淺淺的笑,“沒人救,季晴也只能自救了,況且,賤命一條,要死,也不會熬到今天了。夫子,現在你來,季晴就把命,交給你了。”說完,沒等劉夫子點頭,安季晴又閉上了眼睛,她只是單純的閉上眼睛,因為,她著實累並痛得無力了。
終於,段風儀還是伏在段風離的肩上,哭得唏裡吧拉的了,段風離在心裡歎服:好一個剛毅的女子,縱是生死存亡,也要死裡逃生!
劉夫子幫安季晴把脈,臉色是一陣清一陣白,剎時晴,剎時晦。末了,他只是長嘆口氣,開了張藥方給小顏,轉而對段風儀說,“五夫人這是身染風寒,可能是幸運吧,五夫人大膽散熱,才使風寒沒侵染入肺,救回了一命,不過夫人現在是到處是傷口,很容易又染上風的,我給夫人開的這藥有消炎止痛功效,如果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