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人蹲地上,醒神的間隙喻蘭洲倒回去一趟把酒錢付了,再出來瞧見他姑娘直愣愣地盯著他,小脖子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像是等著被他撿回家的流浪小貓。
他遞過去一瓶水,被一爪子拍開,挺兇:「你別碰我!」
小喻爺頓時就不太好。
說著又往後邊挪了挪屁股:「髒……」
從胃裡返出來的酒精沒有了那股麥芽香,反而泛著酸腐刺鼻的味道,讓一個原本香噴噴的小丫頭成了一缸豆汁。
、、、
原來是因為這個……
他不在意,瞧見她衣領上沾著酒漬,用自個的袖子給抹了抹,不想讓她濕噠噠的難受,然後單手把人提溜起來,餵她水,垂著眼給她整理髮簾,捱得很近,低喃著:「自個肚子裡出來的嫌棄什麼,我不嫌棄,現在咱倆都一個味,走,回家。」
他這麼一說,也不知道是那句話戳著點了,小姑娘徹底繃不住了,扯開嗓子嗷嗷地哭,哭得內叫一個天崩地裂地動山搖,叫過路的大老爺們都以為是挨欺負了,拎著喻蘭洲的領口就要揍,可小姑娘一頭衝過來擋在兩人中間,柔軟的後背的貼著喻蘭洲的,張開她不算強壯的翅膀老母雞似的護住她心中最重要的人,哭吼:「你們別碰他!」
得,多管閒事了,幾個老爺們訕訕摸鼻子,撤了。
小姑娘回身狠狠拍了男人一下,打在他小腹上,他沒覺出什麼她倒是手疼,吼他:「你怎麼這麼傻!!!!」
到這裡喻蘭洲還是沒聽出來,就覺得他姑娘特別特別生氣,快要哄不好那種。
他心裡也慌。
真怕她哭著哭著、哭透了,就不要他了。
算起來這是自打彭靜靜開始化療後的半年裡鬧鬧第一次哭,不是為了妹妹,是為了他,或者說,是這麼多事夾雜在一塊,混成了濃濃一鍋苦湯,終於是溢了出來。
「喻蘭洲我覺得你丫就是個大傻逼!那麼大個誤會你就認了?你就讓彭靜靜這麼耍著玩?怎麼有你這種人!你不覺得委屈麼?!你為我們做了那麼多可你什麼都沒為自己考慮!你這樣讓我很難過,我寧願你自私一點,我的內疚會少一點!」
她昨天在家看完了所有的錄影影片,發現一個沒看過的,時間是他們說分手的那一晚,他立在走廊上給她發訊息,整整等了一個小時,離開的時候瞅著貓眼,像是在瞅著她,一雙眼深不可測,她從高畫質畫素的影片裡分辨出他的情緒。
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隱忍。
「不委屈。」男人的喉結滾了滾,依然扛著所有事。
「可我替你委屈!」小姑娘哥斯拉一樣怒吼,那段時間她覺得人生的路已經走到了盡頭,一點希望都看不到,「我以前一直在想,你是不是一點都不稀罕我,所以你說分手就分手,你問過我嗎?我太特麼難過了,我覺得我就快死了,可我誰也不能說!我曾這樣懷疑你,然後我現在知道你特麼全是為了我!你特麼才是最委屈的!你叫我怎麼辦?我快心疼死了喻蘭洲!」
「對不起。」
她說這麼多,他給的是這三個字,叫彭鬧鬧哇地大聲哭,心裡特麼替他委屈死了。
他上前,看著他那麼介意那麼難過的姑娘,俯身吻她。
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彭鬧鬧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然後自己心疼的嗷嗷哭。
其實沒打多重,就是撒氣。
又氣又心疼。
他不管不顧又親上去。
單手摟著她,用力磨著她的唇角,氣息很重,心口很燙,把小姑娘親老實了。
「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不聯絡我!」小姑娘抽抽搭搭開始算帳。
他默默回憶了一下,覺得她是在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