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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腳才剛剛挨地,突覺腦中一暈,咕咚一聲就摔倒在地。

小夥子趕忙攙起她的胳膊,一邊把她扶到床上,一邊說:“你看你,酒還沒醒,你哪管亂動?”

魯秀玲心頭呼地一熱,淚剎那間就迷住了雙眼。

小夥子說:“我知道醉酒是啥滋味。人又酸又懶,還沒力氣,另外嘴也幹苦焦渴得想噦,那個難受就白提了,真跟吞了火炭一個樣。好,你喝水,喝水,別亂動。”

說著,把魯秀玲放到桌上的水杯,重新遞到她的手中。

魯秀玲接過水杯,輕輕地呡了兩口,然後把杯子放回桌上,說:“你真是個好人,謝謝你。”

小夥子粲然一笑,說:“我也沒做啥。我只是怕你喝醉了出意外,所以就送你回來。”

魯秀玲說:“累你送我回來,我就感激不盡了。衣服你就別洗了,明兒我自己洗吧。”

小夥子說:“沒啥,沒啥。我馬上就洗好了。”

說著,又坐到盆邊,低頭弓腰,呼哧呼哧地洗起來。

魯秀玲本想再行制止,可胃囊裡一陣翻騰,一種無法忍受的酸辣味道,嗆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於是只好眼睜睜看著他給自己洗衣服。

小夥子洗得十分認真,神情專注而投入,執著得就像一位醉心事業的藝術家,正面對著自己的稀世傑作。他伸出長長的雙臂,有模有樣地推搓著,姿態柔和而優美。而身子則隨著雙臂的曲伸,一起一伏地晃動著。魯秀玲靜靜地看著他,發現他實在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帥小夥。他臉上的線條清純高雅,大有素描藝術品的風味。他有著光潔的額角和高挺的鼻子,而女性一般的面板,則白得非常柔和。多情的眼睛黑得發亮,眼白的鮮嫩絕不亞於兒童。秀麗的眼睛上面,眉毛彷彿出於肖像畫家的手筆,黑色的睫毛很長。白裡泛著銀光的太陽穴,不知有多麼可愛。短短的下巴頦兒高貴無比,往上翹起的角度十分自然。一雙白皙而漂亮的手,女人看了巴不得馬上親吻。魯秀玲心中一動,不覺就受了致命傷,暗地裡嘆息一聲:“唉,這樣的好男人,俺這輩子是碰不到了。”

神蕩意馳間,小夥子突然轉過頭來問:“大姐,你一個人在上海嗎?”

魯秀玲臉突地一紅,不好意思地說:“俺就一個人。”

小夥子說:“大哥沒有來嗎?”

魯秀玲說:“離了。”

小夥子說:“對不起,我可能說了不該說的話。”

魯秀玲說:“沒啥。”

小夥子說:“唉,家家都有難唸的經。”

魯秀玲說:“大兄弟,你叫啥名字?”

小夥子說:“我叫李德益。”

魯秀玲說:“你的名字好特別,俺聽不懂啥意思。”

小夥子說:“也沒啥特別。我姓李,木子李,桃李春風的李。德益是我的名字。德是道德的德,益是利益的益。益還有個說法是好的意思。所以合起來就是姓李的道德好的意思。”

魯秀玲說:“我看出來過了,你就是個好人。”

李德益打個唉聲,說:“好人命苦。”說完,躲避什麼似的俯下身去,呼哧呼哧地又搓起衣服來。

魯秀玲感到了話中的悲傷,一時不知道說啥好,所以也沒吱聲,她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

洗完最後一件,李德益把它們在清水裡漂洗兩遍,然後一件一件地擰乾,隨手放進一隻紅色的塑膠盆裡。

魯秀玲說:“你放那吧,明天我自己晾。”

李德益朝門外看看,說:“天都黑透了。明天晾就明天晾吧。”

魯秀玲說:“我給你燒飯吃吧。”說著,便掙扎著下了地。

李德益看見,立刻搶上前來,一手握住她的手脖子,一手扶住她的肩,暖人心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