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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

苑家和說:“這倒奇了?我活了六十多歲,只聽說命硬的人妨孃家人,要記孃家月,還沒有聽說妨自家人的。”

魯秀玲說:“俺的命不好,攤上了又能咋辦呢?”

苑家和說:“來吧,閨女。看在你命苦的份上,店錢我也不收你的了。你呢,自己也注意點,別亂拉燈扯線的,小心失火。”

魯秀玲說:“我哪裡會拉線?謝謝你,大爺。你真是個好人。”

苑家和寬厚地一笑,說:“啥子好人?俺只是個心軟的人。”

魯秀玲心中一動,暗想:在發生的這些事情上,我是不是心太狠了些?

由於太過入神,以至苑家和何時離開的她都不知道。

天黑下後,慶祝年節的鞭炮便一如天際的轟雷,一陣響過一陣。濃濃的硫磺氣味,惡作劇似的暗暗在空氣中瀰漫積聚,發酵昇華,以一種無法抵擋的力量,默默地齧咬著魯秀玲的神經。一種闊大磅礴的孤獨感,蛛網似的嚴嚴地把她罩住,隨後又令人窒息地慢慢收緊。魯秀玲感到了憋悶,感到了煩亂,感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難受。當滿載著歡笑和幸福的煙花,流螢似的一隻接一隻地在暗沉的夜空燦然綻放的時候,這種感覺便愈發的強烈和不堪忍受了。魯秀玲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被它撐炸了,整個人快要讓它撕碎了,於是拿起手機,又一次撥通了許家電話。

這次是許志遠接的電話。當他聽到是魯秀玲的聲音後,他一下沉默了。而電話這頭的魯秀玲,也莫名其妙地張不開口來。在經歷了幾秒的停頓之後,電話裡傳來了許志遠的聲音。他說:“秀玲,這幾天你別打電話來了。為了你和力宏離婚的事,巧巧奶都哭過幾場了。她一看見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爹有媽,熱熱鬧鬧地過年,而我們家卻有爹無媽,立刻就傷心難過。她都兩頓沒吃飯了。秀玲,做人得講一些良心,得替別人想一想。現在我們家每個人心裡都跟油煎的樣,你別朝裡面撒鹽了。你讓我們安安穩穩地過個年吧。”

魯秀玲愣了,傻了,人就像中了孫悟空的定身法一樣,硬挺挺的一動不動了。腦海裡更是被人抽空了一般,沒了思維,沒了想法。最後她那拿手機的手,便一如一條萎蔫的藤條,軟弱無力地垂了下來。原本想大吵一場的衝動,也像狂風中的一片樹葉,不由自主地被颳得無影無蹤了。

第八章:意外驚變

過了初五,外出打工的人們,重又活躍起來。他們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再一次開始了一年異鄉尋夢的苦旅。看著他們堅定執著,同時也從容淡定的神態,魯秀玲不覺就著急起來。而一想到他們中間的一員,極有可能搶走自己的位置,從而鳩佔鵲巢,她簡直要如坐針氈了。經過好一番的痛定思痛,她決定託二嬸去許家說合說合,看能不能趁餘情未斷,與許力宏再續前緣,重修舊好?當然最重要的是:她還是捨不得兩個孩子。

可二嬸去了半天,回來卻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魯秀玲情知不妙,但還是帶著僥倖的心態問:“二嬸,他們說啥了?”

二嬸在高腳椅上坐下,抓起茶壺呼嚕嚕倒上一杯,咕咚咕咚喝過兩口,然後嘆口氣說:“沒指望了。”

馮翠蘭睜起一雙不甘心的眼睛問:“咋就沒指望了?”

二嬸說:“力宏那小雜種,頭硬得就跟雞骨頭樣,怕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他。”

魯秀玲和媽媽一起沉默了。她們好象全跌進了漆黑恐怖的無底深淵,無計可施,無力自拔。

二嬸說:“不過許志遠兩口子倒是明白人。他們說只要力宏願意,他們沒有意見。”

馮翠蘭說:“那他們的話,力宏一點也不聽嗎?”

二嬸說:“要聽倒好了。我看他是傷透心了。他說他就是打十八輩子光棍,也絕不會再要秀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