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放在心上,不能夠招收到我這樣的學生,是那些學校的損失。”羅莉毫不在意地說道。
那個中年胖子笑了笑,他以為自己的侄女在安慰他呢。
整整半個小時過去之後,羅曾銘才拖著行李急匆匆地趕了出來。
“阿銘,歡迎你來歐洲,你好多年沒來了。”那個中年胖子張開雙臂,兄弟倆緊緊擁抱在了一起,過了好一會兒才互相鬆開。
“哥,你還是像原來一樣精神。”羅曾銘說道。
“算了,你女兒已經說過同樣的話了,她說的話,我喜歡聽,你說的,我知道是在安慰我。
“我雖然還沒有老,不過絕對算不上年輕了。別忘了,我比你大整整九歲,九歲啊!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你現在都已經功成名就了,我當然肯定已經老了。”中年胖子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什麼功成名就?那些東西還不都是你讓給我的?”羅曾銘同樣嘆息了一聲說道。
“以前的事情還去說他幹什麼?”羅曾偈擺了擺手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事情可以真正談得上對錯?已經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還想他什麼?難道我還會拋下這麼多年打拼出來的成績,再回到那個傷心的地方?”
“哥─你現在的生意還好嗎?”
羅曾銘連忙止住了話題,他非常清楚,他想要彌合的是大哥和已然去世的父親之存在的一條鴻溝,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還算不錯吧,這五、六年來,我已經把牌子打到法國和義大利去了,花了我不少心思,不過回報絕對豐厚,在這裡法國人和義大利人是最肯花錢,也最花得起錢的人。”中年胖子笑了笑說道。
看著大哥額頭上密佈的皺紋,羅曾銘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非常清楚大哥為了這花費了多少心血,要知道法國和義大利是公認引領新潮的所在,法國人和義大利人對於生活中一切享用的品味之高,在歐洲乃至整個世界都是數一數二的,想要得到他們的承認,完全可以想像到那得要花上多大的力氣。
羅曾偈開來的是一輛深藍色的賓利,裡面的裝飾,足以證明這輛車子的主人著實花費了一番心思。胡桃木的面板和排擋,鑲嵌金邊的儀表盤,樣貌古樸的方向盤,無不恰到好處地襯托出賓利悠久的歷史,和濃郁的人文風味。
後排的座位對三個身材魁梧高大的歐洲人來說,或許顯得擁擠,但是對三個亞洲人來說,毫無疑問絕對是非常寬敞。
羅莉坐在前排,她的腦袋伸出在窗外。
夜幕下的阿姆斯特丹並非像其他地方那樣,離開高速公路十幾米之外就漆黑一片,田野間,時而可以看到點綴著五顏六色燈泡的樹叢,甚至還有霓虹燈,不過羅莉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她並沒有看到傳說中的風車。
沒有風車,一路上根本就看不到一座風車。
那些曾經遍佈在這裡,引得唐吉訶德發起衝鋒的龐然怪獸,或許和侏羅紀的恐龍一樣徹底滅亡了。
車開得很快,好像沒有人因為天色已晚而放慢速度,兩旁的燈光,一道接著一道滑過,羅莉微微感到有點可惜,第一眼看到的歐洲因為夜色而遜色許多。
突然間羅莉感到心頭一動,那是言末這個冤魂在作祟,而是羅莉完全可以猜到那個好色而又變態的鬼魂,到底在想些什麼,阿姆斯特丹的夜晚,幾乎已然和花街畫上了等號。
“你有的是時間。”羅莉淡然地說道。
“這是我第一次出國,也是第一次坐飛機,我活著的時候居然沒有這樣的機會,只有等到死了變成鬼了,才能夠擁有這樣的享受。”言末心情沮喪地說道。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抱怨命運的不公,還是當年生活的坎坷,他僅僅知道自己的心情非常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