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軟綿綿的手,倔強地拉住罩在她頭上的衣服,用著現在渾身僅剩的那麼一點力氣
薛景天要不是動作很輕,甚至根本感受不到她的這股力量。
他輕輕嘆了口氣,“不嘔吐致死,要窒息而死嗎?”
林容的手僵了僵,手裡的力氣去了三分,軟軟地摁在他的外套上。
但是她露在外面的手,很快就被薛景天抓了起來,他根本沒有顧她手指上沾著的髒物,直接一隻手就撩高了她的袖子。
她向來細嫩雪白的手腕上,一片片不規則的紅腫,襯得潔白肌膚,刺眼無比。
“你這是過敏了?”
薛景天啞著聲音,儘量讓他聲音平穩,好像才能不嚇到這個縮在車後座還在一聲聲乾嘔的女孩。
他這次不再由著她,迅速利落地就撩開罩在她頭上的大衣,手指抖了抖,才撫上了才她巴掌大小的鵝蛋臉。
她的臉,比手上面板的情況更嚴重,幾乎全都腫了起來。
薛景天幾乎是立馬把她從車後座,抱到前面副駕駛,他拉了幾次安全帶,才幫她扣上。坐進主駕駛座位之後,一腳踩了油門就從漆黑的小區飈了出去。
一傢俬人高階診所,當一個最後看班的大叔打著哈欠,要把大門關上的時候,突然就伸出來一隻手,中斷了他的動作。
“讓周仁舟出來!”
那有些暗沉的聲音,在他背後幽幽響起。
按住他肩膀的手,跟鋼鉗一樣有力。
大叔抖了下回頭,就看見一個只套了件毛衣戴著口罩的男人,後背上伏著一個看不清容貌的女人。
一股子酸臭,從他身上傳過來。
但他在黑夜裡露出來的那一雙眼眸,裡面閃動的眸光,就跟夜裡的頭狼一樣,好像下一刻就要撕了自己。
大叔後退了一步,看了下他背後,“您是哪位,我們周所長晚上不接”
話還沒說話,對方就一閃身,大步闖到診所裡去。
“欸,我們已經下班了!我們這裡不是公立醫院,沒急診的!旁邊五十米就有三甲醫院,你去那裡”
盡職的大叔,馬上跟在他後面,一路跟在後面喊。
但就瞧見這男人揹著女孩直接往裡面走,貌似這人很熟悉這邊地形,直接就找到了所長的休息室。
“我們所長休息了”
他一句話沒說完,就見到這男人一腳就踹開了門!
大叔目瞪口呆,正想著是不是要報警,他嘴裡的那位已經休息的所長就出來了。
所長的臉上,滿是一片笑容,“哎呀,您這位大神到了啊,抱歉抱歉,接到您電話,我還沒來得及給門口打招呼!沒想到您這麼快”
“快找人看看她。”
“是是是,您這邊請,”周所長那是一個勁地點頭,“我已經叫我們醫生們都起來了。”
看門大叔瞬間有點找不到方向,這個笑得一臉都是花的人,是他們那個冷麵所長?
每天營業時間早九點到晚八點,其他時間全所關門,從無例外。
哪怕再急的病例,他們也不接納,反正對面就是公立的三甲醫院,死不了人。
但是,今天顯然很不對勁!
看門大叔還在茫然,就看到一溜平常伺候那些有錢人家、平常都不在這裡坐診的醫生,全部魚貫從大門匆匆地進來了。
“找可靠的,來給她看。”那邊還戴著口罩,身上也沾了不少嘔吐物的男人,不滿地盯著那一群湧進來的人。
周仁舟又是一陣點頭,他老早就搓了點酒精洗了手,就快速地翻看了下他背上的女生情況,搭了下她動脈,看了下眼球,“是急性過敏。老陳、老王,過來,其他人先在外面等著,別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