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然見孫希也在,眼裡一閃而過的慌張。
他看了看崔夫人,見她神色如常,便垂下頭,沒說話。
孫希第一次見到這樣侷促不自在的他,心裡滿是疑惑。
崔夫人放下崔琰,回頭對一個媽媽說道:“快把前幾日我剛得的上好南珠拿出來,給姑娘們拿著玩。剛只顧著看你家女娃娃靈秀可愛,倒忘了正事。”
盧氏自謙道:“夫人客氣了,小女蒲柳之姿,哪及府上公子都是美玉無雙。”
崔夫人熱情道:“夫人謬讚了。我今日出門匆忙,不曾帶貴重禮物,盧夫人別嫌棄才好。”
“夫人說笑了。”貴族之間長輩送晚輩見面禮,本是尋常,盧氏也不過份推辭,便笑著吩咐女孩們接下禮物。
孫寧等按齒序對著崔夫人行福禮道了謝。
盧氏吩咐周媽媽去馬車上拿了三塊盤長紋玉佩,分送給崔然兄弟三人,算是回禮。
兩人正在寒暄,福田院管事秦堯進來了。
盧氏笑道:“秦大人忙完了?”
秦堯拱了拱手:“剛才前院有幾個懶漢鬧事,下官處理完,剛準備回普濟堂,在門口又碰到靖海侯的太夫人。她聽說崔夫人在普濟堂,就說是老相識,這會兒正過來呢。”
崔夫人對著盧氏笑道: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都湊一起了。我母家有個族妹嫁入靖海侯府,所以我們平時多有往來。”
盧氏滿腦漿糊,她和允良在外多年,此次急召回京,東京各世家望族,熟知實在不多。
原本她可以請教老太太的,可她偏又病著。
自己孃家,喪禮上是見過老母親,可哪有時間多聊這些?
待喪事了了,老太太和李氏都病著,她又要照顧病人,又要主持伯府中饋,哪有時間回孃家?
她只好打哈哈道:“我入京時日尚淺,不曾見過靖海侯的太夫人,今日託你的福,也拜拜老祖宗。”
崔夫人握住盧氏的手,悄聲道:“太夫人為人很好相處,但她有個忌諱,您千萬記住。別說什麼嫡庶。”
盧氏覺得崔夫人對自己有點交淺言深,第一面就告訴自己她家親戚的秘事,很是奇怪。但觀其神色語氣,應是好意,她只好將疑惑收起,微笑著道謝。
靖海侯太夫人估計上了年紀,腳程有點慢,兩府眾人在普濟堂門口等了有半注香時間,她居然還沒到。
崔氏猜測道:“莫不是有什麼絆住了?照理早該到了。”
盧氏微笑道:“老人家走的慢一點,也是有的。可能太夫人先去納捐了。”
崔氏點點頭:“嗯,也有可能。”
兩人正說著,一個小丫頭走到崔氏跟前,屈膝道:“夫人,奴婢在轉角看到靖海侯府李太夫人了,寧新伯夫人也跟著一道呢。”
崔氏淺淺一笑:“這便是了,怪不得到這會兒。姐姐今天真真碰著了。”她眼神朝孫瓊、孫寧一掃而過,對著盧氏笑道,“寧新伯夫人愛熱鬧,最愛辦投壺捶丸,品茗賞花的雅集,我看你家兩位姑娘花一般的年紀,最適合這些聚會,京裡那些貴夫人們,也都愛上她家湊熱鬧。”
崔夫人說的含蓄,但孫寧和孫瓊也都聽明白了,這些都是給京中貴婦相看媳婦或嫁女兒的聚會。
二人雙雙臉頰通紅,低頭盯著鞋子。
崔夫人抿嘴一笑,“怪我,姑娘家臉皮薄,盧夫人莫怪。”
盧氏聽到這話卻是內心狂喜,孫瓊孫寧明年便要及笄,夫家人選都還沒著落。孫瓊也就罷了,還有守孝期三年。
但寧姐兒可不一樣,之前允善在世,允良雖是伯府嫡子,但官位不過刺史,找上門來的人家,要麼官位太低;要麼官位夠了,家底卻不夠豐厚,又或有爵之家,但都是些嫡次子嫡六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