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做?」
他頓住腳步,驀地低頭靠近她,薄唇就停在她的耳畔邊,溫熱的氣息隨著他的聲音與呼吸綿延不斷地拂過,讓她不由自主的繃緊了身子。
連垂在身側的手也下意識的握成了拳。
「可記住了?」
「啊?」
趙明錦仰頭對上他的目光,只一瞬便移開了,雙腳不著痕跡的向後挪了挪,想了片刻才點頭:「記住了。」
看著她無處安放的視線,還有臉上浮現的那抹紅暈,葉濯嘴角忍不住勾起來,不過怕她看到羞赧,只能偏開視線輕嗯一聲,抬腳繼續往前走。
不多時身後的人就跟了上來,兩人依舊並著肩:「確定要這麼做?會不會太冒險了些。」
「不會。」
影子在地面上拉長,趙明錦的手擦過葉濯的廣袖,如執手相攜一般:「行,信你。」
翌日,向學監、秦學正和其他先生都去了學館,唯有莊先生因為琴譜丟了一本,留在房中四處翻找。
趙明錦推門進去時,那房中已被他翻得亂七八糟,許多書畫散落在桌案上,唯有牆面上掛的那一幅,依舊闆闆正正沒被動過。
聽得開門聲,莊先生動作一頓,直起身來,聲色煩鬱:「石先生就算是武舉先生,最基本的禮數也該知曉,未經他人允許便擅自闖入,可知……」
「莊先生與我談禮數,我少不得也要與莊先生多說兩句,」趙明錦打斷他,從袖口拿出張字條拍在他面前的桌案上,「莊先生莫名往我門縫中塞了字條,如此鬼祟行徑,可是有禮數?」
字條上「在後山」這三個字映入他眼中,他眸子眯了眯:「我不明白石先生是什麼意思。」
「做了還不敢承認,可就更不是君子所為了,」她翹起一側唇角,緩緩將懷裡的琴譜拿出來,「不如同我學學,敢作敢當。」
「你到底想說什麼,刻意將我留下,又是想做什麼?」
趙明錦沒答他,只是抬腳走到牆壁上的那副畫前,抬手在畫上描摹,指尖由上而下,劃過排雲直上的白鶴,掠過青蔥翠綠的松枝,最後落在樹下白髮蒼蒼的老人身上。
原來蘇展託人捎來的畫,是這幅葉濯幫著修補過的《仙人松鶴圖》。
蘇展愛此畫成痴,白鶴眼睛沒補好便自責的要死,為了護這幅畫還要與她拼命。
這般看重的東西,總不會沒來由的送人。
「聽聞這是吳牙子的真跡,吳牙子筆法靈邈,飄逸又不失渾然,無論人與物,眼中皆有堪破世俗紛擾,卻又不避喧囂的大自在,」她指尖停在老人的眼睛那裡,「蘇編修將此畫送與先生,可曾說過當時是誰幫著修補了此畫?此處,又是誰的筆法?」
「你……」莊先生看向她的眼神陡然一變,一改往日的陰翳,「你不是石紅凝,你到底是誰。」
趙明錦沒理會,繼續問:「蘇編修可曾說過,在翰林院修補此畫時,都有何人在場?」
「你、難道你是……」他身子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眼眶發紅,膝蓋一軟便跪了下去,「你是勝寧將軍。」
趙明錦閃身過去,在他跪倒前伸手拖住了他的手臂。
「本將雖與莊先生相識日短,卻也能看出先生與院中他人不同,先生忍辱負重,等的不過是盪清陰霾迷霧,重見朗朗乾坤之日,」她將他扶起來,雙手抱拳,「不知先生,可願助本將一臂之力。」
第44章 、043
趙明錦在近山腰處圈好了考核場地,不過那裡雖地勢平緩,卻樹木蔥鬱,枝葉繁茂,青草更是無所限制的近乎瘋長,僅憑她一人之力,無法看顧到所有學生。
考核前一日,她趁書院眾人都在,提出了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各設一位先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