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公鹿堡應該要有一位好的馬廄總管接手我的工作,但我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得退休。他要學的還很多,但我們都還算年輕,他可以好好學,而我也還能好好教他,這樣我就滿足了。”
我點點頭。我想他曾計劃讓我接手,但如今我倆都明白這不可能了。
他轉身準備離去。“博瑞屈。”我平靜地叫住他,而他也停了下來。“沒有人能取代你。謝謝你在過去幾個月為我做的一切,我只能用生命來報答你。你不只救了我一命,你從我六歲起就賦予我生命,讓我成為現在的我。駿騎是我的父親,這我知道,但我從來沒見過他,而你卻日復一日像父親般照顧我這麼多年。我沒有體會到……”
博瑞屈用鼻子哼了一聲,然後開啟門。“等我們其中一人快死的時候再說這些吧!去向國王報告,然後回來睡覺。”
“是的,大人!”我聽到自己這麼說,也知道他和我一樣露出了微笑。他用肩膀推開門,帶著阿手的晚餐走向馬廄,那可是他的家。
而這裡是我的家,我也該面對現實了。我拉平潮溼的衣服,然後用手梳了梳頭髮;我拿走桌上的盤子,然後將潮溼的罩衫披掛在手臂上。當我從廚房走到大廳時,就被眼前的景象給弄糊塗了。織錦掛毯比從前更明亮了?散落一地的藥草聞起來更香?每個門口的精緻木雕總是閃著溫暖的光芒?我說服自己這只是因為思鄉而有的錯覺,但是當我停在大階梯下方點燃一根蠟燭,準備上樓的時候,注意到那兒的桌子並沒有沾染蠟淚,反而鋪著一條繡花布。
珂翠肯。公鹿堡如今有王后了。我自顧自地傻笑,所以說,這城堡趁我不在時大為改觀。是惟真在她來之前藉此鼓舞自己和人民,還是珂翠肯自己要求整頓城堡的?這很耐人尋味。
當我步上大階梯時,就注意到其他東西。每座燭臺上方的古老煤灰標記不見了,就連樓梯的角落都一塵不染,蜘蛛網也沒了,每道臺階的燭臺上插滿了燃燒的蠟燭,架上也都有刀子供防衛用,這就是王后住進來之後的轉變。當黠謀的王后還活著的時候,我可不記得公鹿堡曾經如此一塵不染,也從來沒有這麼光鮮亮麗過。
我六歲時就認識了黠謀國王的大門守衛,是一位表情陰鬱的沉默老兵,只見他仔細凝視著我,然後就認出我了。他對我露出短暫的一笑,接著就問我:“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報告,斐茲?”
“只想說我回來了。”我回答他,而他也慎重地點點頭。他已經習慣我在不尋常的時刻在這裡走來走去,但他不是個隨便假設或下結論的人,更不會和這類人說東道西。所以,他靜靜地走進國王的臥房,告訴裡面的人說斐茲回來了。過了一會兒,裡面傳話說國王會抽空召見我,也很高興我平安歸來。我靜靜地離開他的房門,但心中明白這並不像是其他人的客套話,因為黠謀從來不是這種人。沿著同一條走廊前進,就到了惟真的臥房。我在這裡也被認出來了,但當我要求守衛讓惟真知道我回來了並且想向他報告時,他只回答惟真不在房裡。
“那麼,在他的烽火臺裡了?”我心裡納悶他這時候在那兒觀望些什麼。冬季暴風雪阻擋了劫匪來襲,保障了沿岸地區的安全,至少這幾個月來都是如此。守衛緩慢地露出笑容,而當他看到我困惑的眼神時,微笑就變成了露齒而笑。“惟真王子剛剛就離開房間了。”他重複說著,然後加了一句,“我會讓他明早一醒來就聽取你的訊息。
第14節:重建關係
“我像根柱子般傻呼呼的站了好一會兒,然後轉身安靜離開。我不禁納悶,難道這也是公鹿堡有了王后之後所出現的狀況?我又爬了兩層樓梯,經過走廊回到自己的臥房。房裡有股腐壞的氣味,壁爐裡也沒有爐火。房間因為久無人居而顯得冷清,而且塵埃滿布,更沒有女性化的裝飾,看起來就像光禿禿的牢房般毫無